白渊仔细联想了阳昕和锤子的相似性，然后轻轻摇头：“你作为有机体跟无机物的构造完全不同，在比尔德角斗场最后的对决时，你展现的力量远超一只锤子所能，相较之下，你还是更像噜噜，特别是旺盛的食欲方面。”

“噗”后排座的伊洛斯忍不住闷笑出声，他趴在车窗旁双肩微微颤抖。

碍于车厢内有两个小孩，白渊还在开车，不方便动手打人，阳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横着眼瞪向白渊，沉声冷笑道：“呵，是么？原来有这么像啊。”

白渊听阳昕难得对荒区物种产生了兴趣，便开启了随车音乐，轻晃着脑袋愉悦地为她讲解道：“这种光是由触角和脊背内发光细胞产生的，普通荧光狗只能分解动物蛋白来为机体供能，在长期进化中衍生了噜噜这种杂食性的个体，它的肠道共生着能分解糖分和纤维的微生物，这不仅降低了饲养成本，还让它成长得比同类更强壮，照明更广更强，但噜噜不适合在野外生存，它的光源会吸引捕食者，所以我把它带回来饲养，荧光狗性情温顺亲人，咬合力惊人，无论是居家旅行，还是狩猎防身都很有用，噜噜天生与众不同，是不是跟你很像。”

赶在阳昕大发雷霆前，白凌麻利地用匕首削好了颗大苹果，递到她的面前，死水般的无神瞳孔里泛着点点星光：“嫂嫂，再吃个苹果吧。”

阳昕将苹果叼在嘴里，边翻着白眼边大嚼特咽。

白凌暗自松了口气，触摸了下耳后的联络终端，给白氏老管家发送了讯息：白巍爷爷，您预想的对，我这趟要是没跟着来的话，主人刚刚就要挨夫人揍。

白巍：你紧盯着点，主人情窦初开，少不更事，很多情侣在第一次出外旅行回来就分手了，这次出行极度关键，必须慎重再慎重！

白凌：明白！

阳昕吃完了苹果，把果核往外一丢，把身子探出了窗口呼唤着：“细菌们，开饭啦！”

荒区遍布着发光细菌，它们分解吸收着残渣养分，焕发出蓝紫色的光。

这里有像树木般高大的真菌丛林，飞舞的荧光蛾子，在水边徘徊的无毛野兽，爬在真菌上啃食的软体生物，浑身像章鱼般变幻着斑驳的色彩。

巨大的真菌们纷纷喷出了大量的孢子，这些孢子像一把把小伞，轻盈漂浮在夜幕中，散发着冰蓝、淡紫、粉红的光芒，宛如千万颗流火在缓缓落下。

“这里真美啊，像天上的烟花一样。”阳昕被如梦似幻的景象迷住，荒区就像失落的秘境，危险、神秘却美不胜收。

“烟花？跟信号枪一样的东西吗？”白凌琢磨着阳昕口中的新词语，“烟花”是像花朵般的烟和火。

“烟花是地上人庆祝崭新的一年，在夜里天上绽放的，它五光十色，千变万化，非常壮大，非常美丽，无论离故乡多远的人，都能和家人一起看到它。”

阳昕瞳底映照着发光孢子，她试图抓住一株，却从指间滑落。

“它极致灿烂，却永远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