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睿智的做法，你的确有资格担任黑帮的老大，这份魄力十分可贵。”白渊轻打响指，灯泡狗噜噜带领着一队人马从外面涌进了暗巷，有赶来的茉莉小弟，也有热心的居民们，他们自发地带着医疗工具和担架，在现场搭建了一间简易手术室。

“嘿，你要的五只胳膊和四条腿我都砍来了！怎么样？下刀的位置一丝不差，完全符合你的标准吧！”阳昕扛着自己用砍骨菜刀剁下的睡鼠帮遗体，得意洋洋地摞进了装满冰块的大铁箱里，又仔细数了数，“一、二、三……妥了，都齐全了！”

“辛苦你了，麻烦馨馨再帮我截取整个身体和另外的五只右手臂好吗，这些人的惯用手都被炸毁了，你拿来的大部分都是左臂。”白渊肩上扛着两条大毛腿，把它们丢在了手术台上，接着从消毒的手术工具中取出医用剪刀，清理着多余的组织。

“哎，瞧我这脑子，给那帮无头尸扒裤子砍大腿时手忙脚乱的，当医生太不容易了，那些人到底几百年没洗过袜子和裤衩子了，没把我熏死！”

茉莉惊愕地观看着白蔷薇医生像拼接布娃娃一样，把来自不同人体的手脚和器官拼接在一起，原本被炸得不成人形的小弟们，获得了重塑的完整身躯，缝合的部位只有淡淡的粉色条纹，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茉莉从小在洛休那里多少学习了些医学知识，她清楚人体对异体移植的器官组织具有排斥反应，更明白大脑一旦失去血液供应后，数分钟内就会发生不可避免的大脑损伤。

白蔷薇却用神秘的药剂和高超医术轻松打破了这两条医学界的权威理论，难以抑制的好奇心驱使她开口询问这位风华绝代的医术奇才。

“白蔷薇医生，为什么你能让他们复活？还能安然无恙地为他们拼接身体？”

白渊仿佛等待他人询问已久，他边飞快地为患者进行手术，边从口罩里兴致盎然地发声。

“自古以来人类对死亡的判定，先由停止呼吸脉搏开始，再到脑电波停止的脑死亡，但真正的死亡概念又在哪里呢？意识的产生是依靠这幅躯壳，还是依靠大脑内携带的记忆？我的理论为两者皆是又皆不是，意识是有形物质和无形概念的结合体，失去载具的意识无非重归无我的虚无泡沫，但只要这个意识在重归虚无的途中被加以干涉的话，只要在那之前修复好它的躯壳，躯壳就好像在一张白纸上赋予出的图案，它是白纸中的框架，意识因框架而与虚无区别开来，于是就具备了自我。”

意识是大海的水滴，躯体是暂存水滴的载具。

白渊偷听过洛休的神源理论，并借此重构了死亡的定义。

令他更感兴趣的是黄灯泡对死后意识世界的描述，即使没有先古文明的知识，人类对死后世界的构思总是出奇一致，似乎是人类集体潜意识中所潜藏的经验，让众多神话宗教之间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