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白凌抬起右手贴在胸前作礼，恳请白渊留下与其独处。

“请赐予臣等无上威光，以荣耀吾主。”

白凌单腿跪地对银发红眸的深渊之主请示重任，身为被寄予厚望的亲信，他无法容忍誓死追随的主人将特殊的赞许给予他人。

这次出行的途中能者辈出，连同行的伊洛斯都在进步，一向以主人器重自豪的他却表现乏乏，护卫少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谦卑地捧起尊贵主人的右手，以唇轻抵对方的指尖，像最初的入殿宣誓般告示自己的忠诚。

“我准许了。”

得到主人的应允，白凌少年绽放出婴儿般的无邪笑容，他重新站立起身，然后再次致礼。

白渊随即进入了通道，在确保周围无恙后，护卫少年才谨慎地将入口归位，最后一个跳进下水道。

六人在黑暗中摸索着缓慢前进，流水将洛休的气味冲掉了，迷宫般错综复杂的管道稍有差池就会迷路。

然而身为尊贵主人的白渊却想着另一码事，他突然稍微能理解一个老父亲的心态。

白凌可以说是他一手栽培到大的近侍，相对于其他家仆，白渊总能更纵容白凌的一些孩子气和小性子。

这位少年护卫也不负期待，成长得极为优秀，但还不够，他仍然处于普通人类水准中的一流。

然而在众多非常态的个体间，他却难以跻身一流之地，这也是白渊携带少年出行的目的。

在白凌充斥着程序与规划的护卫生涯中，加入无穷变数，成为刺激他成长的催化剂。

而真正让白渊感慨得仍然是主仆二人的宿命。

原本的白渊永远只会像大脑一般，为了维护躯体的壮大才发号施令。

原本的白凌也如同四肢手足一般，忠实地接受执行所有下达的指示。

这是护卫少年第一次主动请缨委以重任，而造成他如此改变的

“缘分也许是最神奇的存在了。”岑清边走边感慨万千。

白渊忽然摸了摸岑清的脑袋，接着说出了让她难以完全理解的话。

“无论曾经因孤独多么绝望过，缘分总会让你遇到截然不同又似曾相识的色彩，我们各自单调的颜色，彼此融汇出了万千种缤纷，是深沉的灰调，是明快的纯色，还是淡雅的晕染？该如何挑选融汇这些色彩，让尚未成形的无色灵魂变化出何种模样，都由你自己来决定，生命绝不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它们本就更加灵活多变。”

“医生，虽然听起来会有些厚颜无耻……但我可以问吗？”岑清努力消化着白渊的话，然后怯怯地请求，见对方无声地点头，她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真的认为我具有才能吗？您对我有什么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