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岑清朝潜艇的外部发出尖叫，她手指的方向正有一头庞然怪物徐徐靠近。

那是一张拥有中年女性轮廓的亚人种鱼，与它臃肿的身躯对比，聚集在四周撞击潜艇外壁的人面鱼群是那么娇小。她无疑是同类中的上位者，虽然外表肥硕却没有鳞片，取而代之的是像溃烂脓包一样遍布全身的肉瘤，每个肉瘤都在不断地颤动。

随着它贴近潜艇，肉瘤的内部被清晰可见地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岑清捂住嘴忍住阵阵干呕，那些半透明的肉瘤内部，是一颗颗还在孵化的胚胎！

半人半鱼的胚胎只有一条线形的脊椎骨，连接在脊骨前端的是压扁成椭圆的头部，圆鼓鼓的鱼眼分化到头颅两侧，正来回不停转动着。

它们的眼神饱含着强烈的憎恶与敌意。

这些感情同样也吞没了岑清的全身，因为这是人类本能所产生的，作为灵长类动物进化角逐中的胜利者，与新物种间的仇视。

灭绝它他们。

白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舱内人们的反应，不同于这颗星球所有生物被原种同化的生态，具备地球遗传因子的生物，与生俱来带有竞争性。

阳昕咽了下唾液，在距今三万四千年前的地球，智人取代了尼安德特人成为世界的主宰，才有了如今的人类，而这群残暴凶悍的新兴亚种人，正酝酿着新一轮的种族竞争，它们的野蛮将比原种还具有威胁性。

“不能让它们扩散下去了，你也这样认为吧？毕竟除了将人类毁灭殆尽外，它们什么也不会做。”

阳昕紧抓着副驾驶座位把手，面对白渊试探他的态度，既然原种渴望人类的文明，原种之王应该会协助她摧毁亚人种的苗床。

“看着人们在自我毁灭的边缘求救，感觉也不赖，”白渊的眼底满含着戏谑，他当然清楚哪一方对种族最有利，但仍然优先了自己人格中更恶劣的趣味，“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被你好好地求助过呢。”

“你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无赖。”阳昕的眼神如果是刀子的话，白渊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嘴上不好意思说的话，用行动也可以啊。”

阳昕按在座椅上的手拢成了拳头，她真想狠揍一顿这只臭不要脸乘人之危的白毛怪。

“为了拯救苍生的大义，这点要求并不难办吧？”

白渊摆出一副看我多纯良多通情达理的样子，他瞟了眼阳昕紧握的拳头，多少女人为了男人给的金山银山，使劲浑身解数地百转柔情，结果这个莽妞呢？他不禁轻叹了口气，明明撒个娇就能解决的事，还非要凶巴巴地用武力。

“能不能……先欠着。”阳昕吭哧了半天，憋得满脸通红，也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破她钢铁直女的面子。

“嗯拖欠我的人情，利息可是很昂贵的，”白渊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几丝愉悦，“到时候就算你不还，我也会来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