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昕赶紧从背包里取出毛巾，把晕乎乎的白凌扶起来，心疼地擦着少年被热水烫得红扑扑的小嫩脸蛋。

“噗噗噗噗”挂在天花板上用护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曼华捂着嘴发出几声闷笑，他低头对下方的伊洛斯小声念叨，“这回看来是我们的小岑清赢了啊，你们家的小公子哥火候差了点，你作为表弟，不去帮帮吗？”

伊洛斯闭眼无视地上仍在蹦跶的水蛭，时间久了倒也半摇半摆乐得自在，他唇角浮起一丝笑意。

“白氏族人并非外界传闻那般冷情冷性，只是因为他们追求至真至贵之理，至纯至美之物，为此才不容于世俗常伦，表兄之事毋须他人干涉，家有祖训：谎言自己圆，朋友自己交，看上的遗传因子，要自己搞。”

“呦，你难道偷听大老爷和小公子的悄悄话了？”

“我只是读了下他们的唇语。”

曼华听了两眼放光，他头一次听说这么好玩的事情。

“这么厉害，你到底还会多少秘技？”

“殉日族中有长于此事之人，我也就借此多懂几个技艺罢了。”

“你们这些人还真跟丰都那些贵族们完全不一样，有很多从中层来芳兰阁的大客人，他们直接拒绝某些肤色、某种长相和出身的人服侍，态度傲慢得不行，就差用鼻孔盯着我们，要我说那些家伙的出身都不及你们分毫吧，毕竟无夜城的两大家族可都属于上层帝国的贵族世家，但我敢说哪怕上层的贵族来了，也绝没有像你们这种人，其实我真搞不明白，你们一个两个大贵族的咋都这么谦卑？”

“谦卑吗……大概因为知道世间之广阔，才深知己身之渺小吧，她曾经说过渺小才是成为伟大的第一步。”

“这些都是我妹子说过的话？她在无夜城的十年到底怎么过的……有时候我都觉得她像是变了个人，强大得好像不需要我了。”

伊洛斯只能沉默以对，馨少女的遭遇和结局，对芳十三姨以及这位兄长而言，实在太过残酷。

白渊重新调试了医疗枪，将分解生物的原液瓶置入，他贴近阳昕低声告知得到的信息：“经过分析这种变异水蛭，我发现它们具备高耐寒耐热的特质，只要养分充足可以急速愈合，它们没有智力，但具备捕食的本能，混有人类和原种的，因为水蛭雌雄同体，所以只要捕捉人类就能随意繁殖，而原种细胞让它们拥有了低幼期的生物神经网络，群体可以微型分裂和巨型聚合，这已经不仅是制造亚人种服务人类了，赫尔曼在制造毁灭人类的兵器，他的基因库来源绝对不是区区睡鼠帮能触及的领域，除了我们之外，还能拥有地球基因库和原种遗骸的只能来自上层帝国，结合丰都和无夜城十四年前发生的事件，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军事实验，我们必须抓获赫尔曼和啮骨，才能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但不管怎样，这些孩子的安全第一，我们必须给芳姨一个好的交待。”

“放心，亲爱的，我什么时候对你食言过？”

进入冥思出神状态的岑清终于睁开了双眼，她视野的焦距重新回归到所在的房间里。

“银狐医生……这次探索感觉很奇怪，我好像看到了很多房间在不同的方向，每个人站的方位都不一样……唔，”这些画面超出岑清的理解范围，她还是把最优先的事项找到了，“有一根很粗的管子埋在房间中央地板下，废水会通过它自动排放到外面，可地板是合金制的，除了熊猫姐没有谁能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