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活儿得细心一些,我来吧!”苏觅抿了抿一张桃唇,白生生的面颊睡眼惺忪的,紧忙挽起衣袖,拿捏着勺子,在盆儿搅拌一下,怕这冰糖块儿没有化完。
男人在旁侧扶着瓶子,苏觅小心翼翼的将这盆儿里的梨块儿舀到罐子里头,然后再封起来。没曾想,这一簸箕的梨块儿,竟然装了十来瓶。
“罗家人多,多给他们拿一些过去,咱们留四瓶便是!”苏觅数了数,便拿来麻袋,小心翼翼的将这罐头瓶子装在里头。
女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男人都一一应允,按着女人吩咐的做便是。
傍晚,苏觅在自家灶房做晚饭,男人背着一背篓青草,手里拎着一麻袋梨块儿罐头,便到罗德清家去了。
到了罗家,这罗德清还在收没有晒干的玉米粒。见是赵老三来了,罗德清紧忙放下手里头的活,接过他背着的背篓。
“你嫂子还在田边割草来喂牛呢,你这背来这么大一背篓,明天的牛草都够了。”罗德清瞧着这些茂盛的草,笑呵呵的说道。
“觅儿还在家里头,我得赶紧回去了,这罐头是觅儿给你家娃娃和嫂嫂做的,放在阴凉处便好!”赵老三知道家里的小娘子累了一下午,想着要回去煮夜饭,站在这院儿里,心头格外着急。
罗德清也不留他吃夜饭了,知道家里的妇人有了身孕,这离开了人,怕会出什么事情。
回到赵家,苏觅已经将面条下了锅,男人眉心一拧,站在灶房门口,瞧着她略微丰盈的背影,心头心疼得很。
“娘子好生坐着,这面条我来煮!”赵老三没有与她商量,一双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腹,扶着她坐在灶房椅子上,自己洗了手便开始在灶台上忙活了。
今日自己这小娘子孕吐得厉害,这一天都还没有正儿八经吃下什么东西,赵老三瞧在眼里,心头心疼得很。这面条清淡得很,男人怕女人吃了没有营养,便又煮了两个荷包蛋,放了一些甜米和着,这才端到苏觅跟前儿来。
赵老三今日开垦菜地,扯了很多杂草,一双手这皮肤被野草划破了好几处,这下结了痂,斑斑驳驳的红色,在油灯下格外刺目。苏觅心头心疼男人,一双小手捧着男人一双大手,一双水眸仔细瞧了瞧,用一张桃唇啄了一下伤口。
“夫君,这么多伤口疼不疼?”油灯下,苏觅声音温软,一双水眸满是担忧与心疼。
男人一怔,以前风里来雨里去的,几次三番从鬼门关闯出来,这被野草划破了皮算什么,对他来说,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而已。
“这点儿伤算什么,娘子不必放在心上!”男人抬起一只粗粝的大手,在女人面颊上摩挲了几下。
知道男人从来不叫苦不叫累,听见男人这么说,苏觅心头更加难受了,眸子一酸,噙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来:“夫君,以后别太惯着我了,见你这样我心痛得很!”
赵老三薄唇一抿,拂掉了小娘子面颊上挂着的泪珠,一只大手揽住她瘦削的肩膀:“娘子越说越严重了,要是没有你,我这日子整日里都是无趣的,这些都是我愿意为你做的。”
苏觅这才转悲为喜,笑呵呵的,拿起勺子吃起了甜米荷包蛋来。见女人吃得开心,赵老三这心头一软,好似白日里的疲惫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女人吃得慢,吃了夜饭,赵老三收拾了灶房,便温水给女人洗澡。自打这有了身孕后,每日里女人洗澡便全部是男人的活儿了。
外人瞧着赵老三膀大腰粗的,一定不是心细的人,可苏觅知道他是什么都愿意为自己做,愿意将自己捧在手心儿里疼着。这一日三餐煮饭不说,还将自己小娘子当做女儿一般来疼爱着,出了床榻上那云雨之事稍微粗鲁一些而已,其余的都是温和得不能再温和了。
收拾完后,赵老三这才抱着小娘子到卧房去休息。男人今日有些累,苏觅也做了很多活儿,刚沾着床,便睡着了。
男人一只大手轻轻的摸着她恰云般软的青丝,漆黑的眼眸瞧着她这温婉的面颊,一张薄唇忍不住啄了上去。苏觅在男人身旁睡得安稳,竟然不知道男人正瞧着自己,一双小手拽着男人的胳膊,呼吸均匀。
今日在集市上,男人听见从外头来做生意的人,说起了在平和县外头的水渠里发现了一具官衙的尸体,这官衙的人,又大肆的在搜查可疑的人。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老三心头跟明镜一般,这人是被他淹死的。
虽说可疑推脱,但赵老三心头隐隐不安,他现在只想与枕边的小娘子共话桑麻,和和美美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