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儿没料到北堂远会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踉跄退后一步,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种攀龙附凤,爱慕虚荣之人,北堂远,我看错你了!”
柳若儿顿时生出前所未有的委屈,这些日子她和于临风苦苦周旋,为的不过是有一日能脱离魔爪,如今眼见心心念念之人来到眼前,对方却质疑她的清白,柳若儿一张白瓷似的小脸上,顿时因为愤怒布满了绯色。
“若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害怕……于临风那样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我害怕你们日久生情……害怕你会忘记我,”北堂远从没见到柳若儿这般动气,伸手想要去抱她,却被柳若儿费力推开,往旁边一躲,指着他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呵,你和我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在你心底却落下这样一个模样,北堂远,你真让我失望,”柳若儿忽然想起古人对女子忠贞向来都很看中,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歹人掳了去不说,还和掳掠自己的人同吃同住了小半个月,北堂元毕竟在男权世界中从小被灌输女子是男子的附属品,若是自己的附属品被别人染指,便会厌恶丢弃,唯恐避之不及。
柳若儿感觉自己就是被北堂远丢弃的附属品。
“若儿你可知这些日子你不见了,我多么害怕,我整夜整夜难眠,暗卫传来的消息,只说冷玉一夜在江湖上消失,仿佛从未这样一个人出现过,而你更像是人间蒸发,我动用了朝廷和江湖中的所有的势力,都没能查出你的踪迹,直到今日在这里重逢,你知道我多么想你吗?可是我害怕啊!害怕你同其他只看脸和身家的女子一般,我不过是一介武夫,无论相貌还是家世背景,都比不过于临风,”
北堂远言辞切切,嗓音哽咽着,这段时间如同在地狱中,谁都无法体会到,当他在人群中看见柳若儿时的欣喜和害怕,复杂的情绪劈天盖地涌向自己,瞬间便能让自己溺死在这种欣喜若狂,惊恐万状的复杂情绪中。
柳若儿心中有气,瞪着北堂远的脸上丝毫不见一丝松懈,即便北堂远眼中的挣扎哀求的神色,让她一颗委屈的心不由动容几分,可是她暗暗发誓要让北堂远长记性,这般对自己不信任,若是以后两人之间稍微挑拨,那岂不是随随便便便能让贼人得逞?
“北堂远,既然你如此不信我,又何必苦苦寻我,你便去吧!如今我也死心了,回去后,我会乖乖嫁给于临风,做他三年的妻子,”柳若儿脸上凉飕飕,她抬手一抹,入手一片湿意,她忽然笑得凄美,仿佛暴雨之后打碎的一地残红,她轻柔地抬手擦拭眼尖的泪水,凄凉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北堂远。
“若儿,我错了,你能否……不要……嫁给于临风?”北堂远身体微微一颤,仿佛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脚下虚浮,身体一歪,急忙扶着墙壁稳住身形,柳若儿的一番决绝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在他心头一刀一刀割着,虽不见血,却疼的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