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拄棍轻敲地面，“飘儿，下个月便是你十三岁的生辰，姥姥有件事要告诉你，你随我来。”

姥姥的卧房早已收拾一新，不似从前，她让飘儿端坐在铜镜前，飘儿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便不喜欢照镜子，镜中的脸让她难过又自卑。

她撅了噘嘴，将脸转过去。

“飘儿啊，你可知你的本来面目，并不是镜中那个样子。”姥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叙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杨氏一族生活在天坑谷，素有美貌，以美人闻名天下，世人皆以为稀世奇珍。”姥姥顿了顿，抿了口茶，“美貌是财宝也是灾祸，我族人被掳掠迫害，或被送往盟国用以交易，或被作为礼物送给权贵，均不得善终。因此杨氏的女孩子从一出生脸上便用天坑谷的树汁涂抹，使其蜡黄黯淡，以避灾祸。”

飘儿摸了摸自己斑驳的脸，她开始好奇这斑驳面皮之下是怎样一张脸，“但再有用的伪装也抵不过时间，面部轮廓、骨骼都会生长，十三岁是个契机，树汁涂抹的面皮会在十三岁开始脱落，约摸一年光景，便会全部掉光，露出本来面目。而你要做的抉择，是恢复本来面目，还是戴上永久的面皮，做一个普通人了此余生。”

飘儿听了姥姥的话，先是懵懂，再是狂喜，原来还有机会变美，那肯定变美啊！

飘儿的喜悦姥姥看在眼里，波澜不惊。姥姥接着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几百年来均是如此，你母亲，你姐姐选择了前者，都没有活过三十岁，而我选择了后者，也算是求仁得仁。飘儿，你聪慧异常，能做的事情很多，美貌不应成为你的羁绊。”

飘儿答应姥姥，好好考虑一下，但姥姥后面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

待要离开时，姥姥叹道“若是为了王爷，你现在这般模样，他尚且一往情深，又何必非要以本来面目相见，只会徒增烦恼。”

飘儿脸上红晕叠起，赶忙否认“姥姥，王爷他没有……”

姥姥惨然笑道“没有便罢，王爷英俊倜傥，温柔周到，就连絮儿也深陷其中，你对他动情，姥姥也理解，只是跟了他恐难幸福安乐，絮儿便是前车之鉴。姥姥也累了，你关上门，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