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这次还要赔人家电视机的钱，这就更穷了。那就是那次之后，他就没再出去过，好好在家种田，几年后，娶了邻村的一个女人。

当时，村里人都知道黄平安这人怪，要花钱的时候还真当自己是有钱人一般，败家爷们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嫁给他。还就是邻村那个已经嫁过的，没生育的女人，被人家退了回家，他妈才上门问来给他的。而且那女人是个文盲，就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那种。那两年村里大家就指着他的笑话看了。

“他砸电视那年，是哪年，你还记得吗？”

大爷喝着绿茶说道：“这个哪还记得呢。好像是，是八几年。村里那电视是哪年买的了。就是，八九年。”

森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沉默了一会之后，才问道：“电视里，放的是大山火？”

“这个哪还记得。”

“那场山火，有个首长因为救火牺牲了。”

“我真记不起来了。那么多年的事情，那个黄平安跟村里人又不好。”

我看着森少那渐渐抽搐的脸，伸手就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推着往村外走去。老宋也赶紧跟那下棋的大爷说着谢谢，还去商店里给那大爷买了包烟，才追上我们两的。

我几乎是拖着森少往村口那边走去，最后直接把已经把拳头拽起来的森少推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你冷静点！”

森少压低着声音，吼着：“我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那个黄平安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说对不起，他哪里是跟我道歉是，他是跟我爷爷道歉。那场山火，跟那个黄平安是有关系的，我爷爷的死也跟他有关系的。那年去了京城，他见了我爷爷，他就是去上方的！我放学回到家，见到的那个跪在我爷爷面前的人，应该就是他！”

“都还没有确定，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

森少的情绪根本就控制不住，他激动地一伸手就推了我一把，吼着：“那你说，他为什么一见我就道歉，为什么看新闻会砸电视，那个时间去京城干什么了？为什么是领a导亲自送回来的？这些联系怎么说得清楚。”别人也许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但是我却了解。对于森少来说，这个黄平安，有可能就是害死他爷爷的人。

我被他这么一推，脚下踉跄了两步，老宋刚在那边打点完，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情绪不对的人，嚷着：“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两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这还上手了？”

我也知道，森少推我，根本没用力。要不，就他那手臂肌肉，我也算是见识过的。他一只手就能把我提溜起来了。现在我却只是退了两步而已。他要真动手，是一巴掌能把我拍飞的那种。

森少大口喘息着，别开了脸，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没办法冷静下来的。

“嘀嘀”两声车子的喇叭上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我们面前，三人看了过去，那摩托车后座上下来的人，就是在京城里见过的黄秋明。

他下了车，给了摩托司机二十块钱，看来这是从镇子上坐这种小摩托过来的。这人，不是应该去上班吗？这还是工作日呢，还有他那老年痴呆的爷爷，也需要他照顾吧。

黄秋明的眼眶红红的，看到他们三人，低着头，眼神有点躲闪的感觉。

森少正不爽着呢，开口就说道：“这是怎么了？还追着我们跑，怕我们来你老家翻出点什么东西来吧。”

我上前拉拉他，站到了他的面前，低声说着：“别这么说话。”

“我还需要对他客气？他爷爷”

我忽略了森少那脾气，直接对着黄秋明就笑道：“你回来是有事吧。”

“找你们的。”他说着，说话的声音也很沙哑，感觉就是哭了很长时间的那种。

森少烦躁得解开了领口的第二第三颗扣子，张嘴就是：“你还有种来找我们。你先回去问问你那爷爷年轻时都做过什么事。”

老宋看着这情况，低声对我说道：“我来吧，你先带森少那边走走。”

我对他点点头，现在森少这个霸气大老板完全就是一个不讲理的痞子模样了。我也不需要跟他讲道理，直接上手就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