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打了招呼，他还问着：“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吧。我记得你。”

森少还在一旁站着呢，这就有点尴尬了。我只能说着：“我姓元，叫元宵。算起来，我们都是血缘亲戚。”

元大爷啧啧嘴：“不是我儿媳妇啊。”

“我该叫你一声小爷爷的。今天我们来是有点事，想问你。”

“问我什么，我跟姓元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跟他废话套近乎，直接就把那几张图递了过去：“你上次说，很多人死了，是整个地方吗？那些人是不是带你去看了这个地方？”

元大爷的脸色在看到那图片的一瞬间就变了，一下刷白，接着就浑身颤抖，用一种尖叫的声音说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没见过那么多死人！我没见过！我没见过蛇从他们嘴里爬出来！”

他这是肯定见过了！元大爷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外面的医护都听到了声音，急着往这边跑过来。森少却一个箭步，就把病房门给完全锁上了，甚至还直接靠在门板上，慢悠悠地点上了一支烟。

隔壁病床的病人家属，也急着说着：“你们别跟他提这些事。他一提这事就发疯。”

森少一个眼神过去，那家属就没敢再出声。

我追问着：“你在哪看到这场景的？龙屯村的山里？”

“我没见过！我没见过！”

“哪座山上的？是谁带你去看的？”

“我真没见过这些死人！那就是个蛇窝，很大的蛇窝。”

“蛇窝在哪？元海睿是不是也跟那些蛇有关系。他身上的香味，是不是来自于那些蛇。”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从来没见过！录像带！我是在录像带里见到的！那些人把我带走了，还有好几个姓元的人。我们被带到一个黑屋子里。我不知道是哪。他们开始给我们看录像带里的影像。他们下到了那个山洞，全是尸体，全是蛇。很香，哪里的尸油是香的，香的。他们拖出了一具尸体。那尸体的肚子里是空的，瘪的。爬出一条蛇，蛇。他的后腰有胎记。他是元家的人。那里所有的尸体都是元家的人。元家，元家有胎记的人，都得死！录像带里的人说，那就是蛇窝，尸体是蛇的食物和，和产床。元家人，世世代代住在那，就是给那些蛇，当储备粮的！”

“那些人，带你走的那些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要死。我不要做元家的人！我不要那些蛇在我肚子里，我不要！”

元大爷吼着，突然就喘不上气来了。他却亢奋地想要冲到我面前来，抢走了我手中的图片，直接就塞进了嘴里。森少转身打开了病房门，冲进来好几名医护，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那些医护，就把他控制住了。也有护士一边处理着这边的情况，一边骂着我和森少。但是森少这人根本就不是能听得别人骂他的。他冷着脸，拉着我，就走出了病房，直接下楼去了。

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我再次坐在了那个自闭症孩子的身旁。他手中的画画本子，画得是乱七八糟，他却很用心地去画着。

我喘着气，看着手中这已经缺失了两张图片的拼图，吸吸鼻子，稳定一下情绪。掏出了手机，给我小叔打去了电话：“小叔啊，在忙吗？”我已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了。

但是小叔还是一开口就说道：“现在没事。你声音怎么了？哭了？”

“没有，没有。”他不说哭了还好，他一说，我还真有点控制不住了。森少的大手在我头顶上顺了顺毛，让我又冷静了一些，才继续说道，“小叔，我们老家龙屯村，是不是有很多大山洞？很大的那种，应该还是四通八达的那种。山洞里，还有蛇的那种。”

“你问这个干吗？”

“就是问问，工作需要。”

“大山洞，还有蛇的。有啊！我小时候跟你爸爬山洞，就经常会碰到蛇。不过村里炸过一次山洞。把那附近的山洞全都封起来了。”

“谁炸的？”

“我哪知道？小时候还觉得，炸了挺好玩的。那时候，村里没人敢去点大炮。还是我老叔，就是之前家里发现冰柜藏尸体的那个元周，他去点的大炮。”

“你确定是他？”我带着惊讶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