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虎口夹着一个勺子，勺着汤，把事情跟他们重复了一遍。黑米酱本来就是在现场的，但是他又回到了以往那种，总是低头玩手机的状态。在我说了一遍之后，他难得地补充道：“元宵，出现异常的诱因，应该是那几条蛇一直盯着她。然后她就直接走出圈子，去里面去挖泥块了。那段时间，她的眼睛就像有层膜一样，白色的。我叫她，扯她，她都没反应。”

“没有！”我反对着，“那时候我的眼睛是看到的。我都看到泥下面的死人衣服了。”

“可是你那时候眼睛就是有层膜的！我用你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对着你眼睛照，你都没反应。后来是森少开门进来，那些蛇就一下都逃了。很快就全不见了。然后森少就是一巴掌，把人直接拽出去的。把你拽出去之后，你眼睛都还有那层膜。森少也看到了。”

周景森点点头：“车子开到医院，光线明亮之后，就不见那层膜了。”

我靠在椅背上，眨眨眼睛，真没感觉眼睛里有什么。而且我确定，我去挖泥块的时候，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老宋点出了：“也许那时候，你根本就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脑子里的幻觉。”

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着：“蛇给我的信息就是，元家有胎记的人，几百年几千年来，都是这种蛇的食物和产床。”

“蛇跟你说的你就信？”森少反问着。

“那些蛇成精了？都学会撒谎骗人了？”我也反问着。

“你们龙屯村那么多姓元的，还有胎记的人，这么多年不一直好好生活吗？”

我嘟嘟嘴，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

老宋啧啧嘴，那碗饭摆在他面前，他就连筷子都没拿起来。“这不对啊！你看，要说你是中了那种蛇毒，产生了幻觉，并且影响了视力。那么张总为什么是脱皮？你身上的皮一点事没有吧。”

张总的尸检是老宋这辈子工作上的最后一个疑惑。他会加入我们，就是因为他想解开这个疑惑。

“当年勘探队在当地人带领下进山。回来后，就出现了几个这样的脱皮，到最后甚至死了。他们就是因为这些死亡事件，才撤出龙屯村的。而跟着他们去的元家人，都没事。之前元念说，小张总那边医药研究室得出的结论是，基因问题。”

老宋抓抓没几根头发的后脑勺，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印泥，说着：“来，印个完整的手给我。”

我用两只全是绷带的手，朝着他晃晃。

森少换了话题：“后续呢？西风，汇报一下。”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们在这里说话的时候，西风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了。“聚会那边，我亲自送的，就我那点家庭背景，明南的那些人，还没几个敢在我面前摆脸色的。”

“冰窖呢？”

“汽油闷烧，放了几个没开封的，没烧多久就炸了。里面那些蛇，没烧死也烫死了。”

黑米酱把眼睛从手机屏幕抬了起来：“门我已经上锁，再拆了模块。门是肯定开不了了。要进去的话，除非挖地洞。”

大家都汇报完了，一时间没人说话，西风瞪了又看向手机的黑米酱一眼，说着：“接着啊，开始你的表演！”

黑米酱这才哦了一声，放下手机，换上平板。这间餐厅，本来就是家庭风格装修。餐桌往里一点，就是一般家庭常见的客厅。客厅还带着很大的电视的那种。

黑米酱几个操作，就让电视同步了他的平板，大屏幕上出现了三个人的相片和名字。

第一个欣欣！第二个元海睿！第三个元周！

“这三个人，目前都出于失踪状态。”黑米酱一说，我就插话问道：“关欣欣什么事？”

森少低声说着：“欣欣一开始就在我身边，她知道的事情很多。西风和欣欣也算是多年好友，而且两家人有交情。她从我这里离开，去西风家工作，这些都是我们安排好的。但是她拒绝了，失踪了。这就很可疑。必须要确定，她去了哪。”

我也歪歪屁股，低声说着：“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身材好？”

森少懒得理我：“黑米酱继续！”

黑米酱点开了元海睿的相片，出现了元海睿的基本信息。我瞪大眼睛看了过去，名字，身份证号，身高体重，就连血型都有。黑米酱一边说着，一边往下翻页，那是元海睿从小学到大学毕业的履历。

“明南大学化学系毕业，而且是有留校邀请的情况下，他拒绝了。之后做过的工作有，酒吧服务生，餐厅服务生，修摩托车的，快递员，苦力工作，奶茶店小弟等等。”

“你确定不是同名同姓的，找错人吗？”我问着。

老宋也说道：“一个大学化学系的高材生，就做这些工作，不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