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线!内线的那种,不需要基站支持就能通话的。”
我赶紧看看四周:“这里没看到电话啊。”
“这年代也没人会用这种电话了。这个电话线,应该是之前用个。电话机拆掉,线还留着。内线,能通话的另一台电话就一定离这不远。”
跟花婆用电话通话的人,我估计着这绝对不会是普通村民。“要不,我们顺着电话线找找看,说不定就能把她一直在联系的人找出来了。”
我的话刚说完,就听着外面传来了元军的一串惊呼声。“不要!不要!不要!妈!妈!不要!我会死的,我会死的!妈!”
森少把那截电话线丢回了桌子下,指指川字:“现在,我们该出现了。要不这么大动静,我们两都没出现就要被人怀疑了。”
我点点头,他却快步翻过窗子。得到了翻窗进来的经验,他是直接把我从窗户抱出去的。我慌得抱住他的大脑袋。要知道我好歹也有九十多斤呢,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抱起来,还举过窗户呢?
小心地绕回院子门口那边,再假装着从门口走进来,就看到了客厅里的那群人。
元军爸爸和那亲戚正压着元军,他的双手被她妈妈夹着上臂还有皮肤的部分,花婆用一只水瓢,把烧好的药水浇了上去。我想那药水肯定兑了冷水了,要不那肉还不被烫熟了?
伤口上冲下来的水,带着血迹,元军在这种一直失血的情况下,本来就是奄奄一息了。这么吼了几声之后,就没力气挣扎了。我们凑近一看,别说,这个药水还是有用的,至少原来是肉眼可见的脱皮,现在却停止了。元军手臂上的皮肤,就吊在手肘上,没有那种会继续往下扯的感觉了。
花婆把水瓢往那大桶里扔去,说道:“送医院吧,截肢,估计还能保命。”
元军爸爸这次比他妈妈还要着急:“花婆,花婆,救救我儿子。我听村里老人说,你以前治好过这样的人,他们的皮还能再长出来的。”
“每个人情况不一样。我这一辈子,遇到了四个这样的人。有一个,脱皮了会马上长出来,她脱了二十几年的皮,到最后,全身无力,走不了路,站不起来还是死了。还有一个他才刚刚脱了四个手指头就到我这里来了,人是活下来了。可那四个手指头的皮都是皱的。另外两个,活了一个,死了一个。你儿子是第五个,送去医院截肢吧。”
元军妈妈一下又跪到了花婆面前:“花婆,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家元军吧。他才刚二十岁啊。他要是就这么没了手,以后可怎么办?”
花婆一听这话一下就生气了。她沉着脸吼着:“那就怪他姓元!那就怪,他有胎记!怪你!你要嫁给姓元的男人。这个病,别人都不得,就你们姓元的会得,还不只能怪你们!哼!”花婆就这么转身走向了房间中。
这个花婆跟我们家族的人估计是有仇吧。要不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元军家亲戚也在劝着快做决定,这要是送回市里就赶紧的。元军爸爸扯着他妈妈起来,让她妈妈先回家凑钱,他跟亲戚送元军去市里能做手术的医院。
元军爸爸还没把元军重新抱起来呢,就听着那房门一下又打开了。花婆一下冲了出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冲到我面前,举起了菜刀。
“啊!”我一声惊呼着,在那瞬间,我的眼中,我的心里只有那把菜刀了。我慌得闭上了眼睛,别开脸,甚至就连脚步都动不了了。
一瞬间,我身旁的森少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手准确地抓住了花婆的手腕,同时肩膀一震,就把花婆那矮小的身躯给震得后退了好几步。我睁开眼睛,只能看到森少那宽厚的后背,耳边是花婆的吼声:“元宵!你早就该死了!你早就该死了!元宵!元宵是死人!她是个死人!她是大蛇的女人!她早就死了!”
元军那边的人都惊住了。不过我想这个时候,他爸妈应该没兴趣留下来看八卦。这时候,还是赶紧送儿子去做手术保命的好吧。
“先送元军去医院吧。我们这边没事!”我坚定地说着,只是一双手,还扯着森少的工装衣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