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纪的周景森并不知道什么是生死，只是能感觉到，在他身上发生了很奇怪的事。也正因为这个奇怪的事情，爸爸妈妈都怪爷爷，他们离开了爷爷家，同时也丢下了他。

那个晚上，爷爷抱着小小的周景森，老泪纵横。

在后来，他看到了那个来家里跪在爷爷面前的黄平安，看到了爷爷烧毁的那些文件。再接着，他的爷爷出门了，再也没有回来。一场离奇的山火，烧掉了一大片的山林，也让爷爷埋葬火场，成了他手里的一枚英雄功勋章。

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却周景森不再是之前的亲密，虽然依旧照顾他，却有着很明显的疏离感。渐渐长大的周景森，随着那股香味的掌控，他渐渐回忆起了很多细节，他开始寻找爷爷的真实死因。他脱离了家族给他安排的人生，进入了国外的一个培训组织。之后就来到了明南，遇到了我。

“元宵，”他贴着我的脸颊说着，“跟着你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去寻找，我也渐渐回忆起了那时候的事情。是我爷爷，从那种密封箱里取出了药剂，注射到我的身体里。药！没有错！那是药！它重组了我的，让我回到健康的状态。只是那些人太贪得无厌了。他们想要龙屯村的开采权，想让我爷爷签下军区的文件，把那一片划给军区，用来隐藏他们做的事。我爷爷拒绝了。所以，黄平安引我爷爷离开，杀了他，还设计出什么救火英雄的戏码来。”

“黄平安已经死了。”我低声说着。现在是森少，让我害怕，不由自主地害怕。

“对！可是没有人知道，我爷爷当初为什么会只身去火场！你根本不知道红楼大院里是怎么评价我爷爷的。那些人，他们说我爷爷是畏罪自杀，在林场里点火z焚，才烧了整个林场的。为了让他们那些老导保存正面形象，才说是什么救火英雄。要不我爷爷那官职，会去林场火场现场吗？哼！那条蛇，就是揭示这一切的证据。那条蛇就是证明我爷爷不是畏罪自杀的证据。而你，转手就送给了人。你说，你送给谁？元海睿？元周？”

“对不起！”我抿着唇，泪眼止不住往下掉，“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那时候，那时候，”我说不下去了，那时候，我一直在联系他，给他发过信息，打过电话，可是怎么都联系不上。而我小婶的死亡，让我慌了乱了，我不想让小叔出事，才会直接拿走了那个密封箱。

周景森贴着我的耳朵一声轻笑：“呵呵，元宵，你知道，我何欣欣在我家里拿走了什么，让我烧了整个房子吗？他们都说我疯了，疯了。”

我看向他，他那眼神有着专注，有着残忍，也有着杀意。

“他拿走了我小时候的相片，还有我的牌位。她拿走那个想要证明吗？她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吗？她最好能躲一辈子。”

欣欣拿走的竟然是供桌上的相片和牌位！这两样东西，我之前问，他都不愿意说。何欣欣竟然就这么拿走了，那是周景森心中最深的秘密。

“那个阿姨？”我低声问着。

“我想杀了她的，但是她还算聪明，举着我爷爷的牌位，说她照顾了我爷爷一辈子。我只好送她去养老院，好好尽孝道了。”

我估计，是被人发现了，他才没有下手吧。要不，就现在周景森这状态，确实是敢下手的模样。

周景森挑起我的一缕头发问着：“你说，她拿走我的东西，我能气得烧了房子。你拿走了我的蛇，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我双手紧紧拽着，却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着。“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个阿姨很聪明，还拿着我爷爷的牌位来保命。你说，你要拿什么保命呢？你有什么价值，让我原谅你这个小偷呢？”

他的意思是，要，要杀了我？我的心狂跳着，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因为害怕，眼泪也流个不停，根本就不受控制的。

“对不起，对不起。”

“能不能换个有说服力的词？你不是编故事的吗？编得挺好的那种。编啊！编个理由出来，让我不杀你。”

我飞快擦擦眼泪，吸吸鼻子，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扑在我脖子上的气息，就是给我最大的威胁。就好像他下一瞬就会咬断我的动脉，让我死在他的床上。

“上次大妈什么时候来的？”他问着。

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呼吸都僵住了。话题怎么就跳到这个上了。“我，我，我记不住了。”我现在脑子里很混乱，怎么可能一问就答上来呢。“上个月十四，应该是十四，周五那天。”

“哦，那就是超过了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