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唇畔的笑意更深。
他没有坐回一旁的沙滩椅上,而是在她的旁边,盘着腿席地而坐。
修长白净的手拨弄着细软的沙子,捧起一把,盖在她白嫩晶莹的脚上。
沙子四散落下,只有些许还留在脚背上。
脚背一痒,丛念动了动。
这才发现某个幼稚鬼正用沙子在埋着她垂在地上的脚。
“贺随,你个幼稚鬼。”
心随意动,丛念躺在沙滩椅上,吐露了心声。
她的脸蛋还红着,推了推鼻梁上的褐色太阳镜,遮去了眼底的羞躁。
这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看见贺随现下幼稚的模样。
贺随一点都不恼,玩的不亦乐乎。
又捧起一把沙子盖在她另一只脚上。
她穿的是人字拖,正好方便了他。
丛念抿了抿唇,两个小小的梨涡暴露出她其实是在笑。
眼眸扫过他仍赤裸着的上半身,视线忽而触及到他的肩膀。
那里的皮肤干燥的起了一些皮。
来过海边的人或许都知道。
海边虽然不缺水,但是海风干燥闷热,会将整个人都吹黑一圈儿。
再加上暴晒,不注意防护的话,皮肤很容易就会脱皮,或是干裂,遇水则有火热的灼烧感。
丛念伸出手,在一旁小桌上自己带来的小挎包里摸索着什么。
而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只比大拇指指甲盖大一点的罐子。
里面是白色半透明的膏体,果冻质地。
打开盖子,用手指抠了一坨出来。
此时她脚上的沙子,已经将她的脚都遮盖住了一半。
贺随还在“愚公移沙”,乐此不疲。
忽然肩膀处一凉,他还以为是落了什么虫子。
偏过头去看,却发现是她在往他肩上涂了什么东西。
和刚刚防晒霜的质地颜色不一样。
“这是芦荟胶,你别乱动。”
丛念解释着,手指在他肩头晒得有些粗糙的皮肤上画着圈。
贺随眼睛都微微眯起。
他乱动不是因为别的。
“痒。”
她的力道太轻,像是故意在挠痒痒一般。
“你这皮肤都脱皮了,要是用力的话会痛的。”
她可没什么虐人倾向,更何况对方还是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的贺随。
芦荟胶在肩头化开,那股焦灼感减轻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凉。
他的心里喜滋滋的,又将堆放到她脚上的沙子通通推开。
男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以往他跟时一他们几个来海边玩,都是猜拳。
谁输了就将谁埋到沙子里,只剩下脑袋在外面。
或者是冲浪。
双脚踩在冲浪板上,手里握着绳子,另一头绑在快艇上。
等速度起来了,再松开手,就可以跟着海浪冲向岸边。
海水湛蓝透彻,在阳光下晃的人眼睛都痛。
丛念躺在沙滩椅上,困顿的打了个哈欠。
早起的时候头就晕晕沉沉,早上还酣畅淋漓的打了一场沙滩排球的比赛。
黑色短袖都湿漉漉的黏在身上。
浑身酸痛不已,鼻子还堵塞住,这更让她确信是昨晚着了凉。
不想让别人太担心,她便一直强撑着打起精神。
刚刚吃完饭回去换衣服,还吃了两片感冒药。
这会药效上来,眼皮子就开始打起了架。
躺了没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