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mmam,一种与土耳其关系不大,却被称为土耳其浴室的地方。
都说中世纪欧洲人不爱洗澡,香水就是为了掩盖体臭而发明,这种说法基本是对的,但有夸大之嫌,中世纪的跨度很大,但欧洲人不爱洗澡只集中在黑死病爆发的那个时期。
一是宗教忽悠说不洗澡更容易亲近上帝,二是无知的人认为洗澡容易得黑死病,酒馆、餐厅不欢迎太干净的人,勤洗澡的人不能参军、当公务员,找不到工作,孩子不能上学。
简单而言,勤洗澡活不下去,面对这种情况,是人都不敢轻言洗澡。
避开那个时期,欧洲人还是挺喜欢上澡堂的,毕竟高跟鞋只能减轻踩干屎所造成的恶果,无法解决稀屎的无死角喷射,面对自由飞翔,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澡票可以说是刚需。
芭莎,一间带澡堂的餐厅,或者反过来说也行,这里是比较高档的消费场所,公共的大厅之外,也有小型的包间,一个包间分四块区域,餐厅、澡堂、娱乐室、休闲室。
餐厅里有一张长餐桌,侍应提供一对一服务,一面墙上被挖开一个口子,上面蒙着一张幕布,客人可以选择欣赏幻灯片,也可以拉开幕布欣赏外面的表演。
冼耀文和黛丽尤一人坐餐桌的一头,相隔三米远,一个头往左转,一个头往右转,透过墙上的口子,欣赏正在进行的木偶表演。
表演不含在餐费内,需要单点,节目单很长,从少儿不宜到合家欢级别的节目都有,冼耀文做主点了成人木偶戏,表演风格类似脱口秀,用幽默夸张的语言针砭时政。
看了大概半场节目,黛丽尤让侍应离开,然后端着酒走到口子前塞了一张小费出去,拉上幕布,走到冼耀文身前,一屁股坐在桌沿。
“亚当,解释一下15万美元。”
冼耀文切了一片牛排送进黛丽尤的嘴里,黛丽尤唇齿轻咬,一半入嘴,一半留在叉上,冼耀文将叉子送进嘴里,咀嚼两下,将叉子放在桌面,拿起餐巾擦拭嘴唇。
啪,手在黛丽尤的大腿上拍了一下,随即伸进裙底,在袜带上一抹,一个十支装的烟盒到了他手里。
一按机关,一头弹出一支烟,再按机关,另一头弹出一支火柴。
手指捏住火柴,在黛丽尤的高跟鞋边沿一划,哧哧,火柴头燃烧。拿着烟在桌面磕两下,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
呼,吐出一口白雾,香烟送进黛丽尤嘴里。
此时,火柴烧得正旺,冼耀文取出一支雪茄点燃,吸了一口,放在另一侧桌沿。
从普罗旺斯炖菜盘里叉了一块黄彩椒送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友谊置业,友谊公司的另一个子公司,在伦敦要执行一个地产计划,15万美元是拆借款,用一年,利息10%,会计入奥德·黛丽尤的盈利。
这是我对你的交待,满意吗?”
“不是太满意,也不反对,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希望你能早点告诉我。”黛丽尤未置可否地说道。
冼耀文颔了颔首,“我会的。”
黛丽尤左脚一甩,甩掉高跟鞋,将脚放在冼耀文的大腿上,“我有一个弟弟奥利维尔,他也是演员,发展不是太好,我想让他加入奥德·黛丽尤。”
“如果是签约,你自己可以决定。”
黛丽尤的左脚在冼耀文大腿上画了一个圈,“亚当,你明白我的意思。”
冼耀文轻抚黛丽尤的小腿,“从底层做起,有能力往上升,能力不足,给他一个经理职位,每个月去公司领一次薪水,平时不用上班。”
“你什么意思?”黛丽尤脸色一变,“让奥利维尔白领一份薪水?”
冼耀文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丝袜一扯,一道破口便出现,“没有能力还有一份经理的薪水,这样不好吗?”
“新买的丝袜。”黛丽尤嗔怪一句又说道:“奥利维尔不缺一份薪水。”
“今年夏季之前,我会考虑入股一家丝袜企业,你以后的丝袜都由我负责。”冼耀文的食指钩住丝袜破口,往下一拉,丝袜裂开一道十几公分的口子,他收回手,拿起雪茄吸了一口,“丹妮尔,我经常说一句话‘生意就是生意’,你可以往公司安排人,你的弟弟、你的丈夫、丈夫的弟弟,或者你另外一个情人,比如皮埃尔·路易十五,随便是谁,都没关系。
但是,他们没有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前,只能从底层做起,不会因为和你的关系而有所优待。”
“我和皮埃尔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冼耀文颔首,“我知道,只是举例,你不用太在意。”
黛丽尤吸着烟,沉默片刻后说道:“奥利维尔的事当我没说,你对奥德·黛丽尤有什么计划安排?”
冼耀文轻笑道:“是不是有了上我当的担忧?”
“有一点,只是一点。”
“哈。”冼耀文手一揽,将黛丽尤揽入怀里,放在大腿上,勾住她的下巴,堵住嘴亲了一阵后说道:“你会担心正常,但事实上你根本用不着担心,对公司的发展,我已经有了两个计划。”
黛丽尤先回堵冼耀文的嘴满足了意犹未尽,随后说道:“什么计划?”
“我给你讲个故事。”冼耀文吸了口雪茄,抚摸着黛丽尤的小肚子娓娓道来,“上一次结婚,若云娜的前面一次,我和夫人返回香港的途中在西贡逗留了两天,在那里认识了一些朋友,其中有一个叫黄水梨,他是大地主,也是建筑商,我在西贡的房子就是由他承建。
黄水梨生于1906年,他年轻的时候在巴黎求学,你知道的,在巴黎做什么都可以,过奢侈的生活,参加派对、交往情人,唯独不太适合求学。”
“所以,黄在巴黎交往了很多情人?”
“大概有几个,但可能还是以黄种人为主,法国人不多,质量也不高,我猜他交往的法国女人大多是妓女。”
“为什么?”黛丽尤问道。
“因为他回到越南后,很快爱上了一个法国女孩,你知道玛格丽特·多纳迪厄或玛格丽特·杜拉斯这个人吗?”
“我知道,前法共成员,去年好像被法共开除了。”
“嗯哼,她就是故事的女主角,我觉得长相很一般,不太符合黄的审美,但黄很快爱上了她,一个只有十五岁,身子还没长开的女孩。
那是发生在1929年的故事,女孩家的情况非常糟糕,母亲经商破产,欠了不少债,只能靠教书谋生,大哥脾气暴躁,吸毒成瘾,经常去鸦片馆偷鸦片,然后鸦片馆的人会去找母亲要钱。
女孩是法国人,但是一个贫穷的法国人,面对其他法国人不可能产生优越感,所以她在西贡黎贵墩中学念书,那是一间教会学校,主要招收越南女性穷学生,没有几个法国人在那里念书,她在那里受到优待。
女孩的家在永隆,从家里去学校要经过湄公河,湄公河上没有桥,过河要摆渡,女孩和黄在渡轮上第一次相遇,黄向女孩表达了好感,并邀请女孩坐他的车去学校。”
黛丽尤嬉笑道:“在车上两人发生了关系?”
“并没有,十五岁的女孩不会像你一样勇敢。两人只是互有好感,黄喜欢女孩的肤色、年轻,也许还有漂亮,女孩喜欢黄的富有。
黎贵墩中学有不少学生在外面做妓女,当时的女孩也想过这么做,所以,遇到了黄,一个富有的中国人,她心动了。”
“亚当,为什么你要特意交代黄是中国人?”
“因为在越南的中国人一旦以富有来形容,那就代表非常有钱,通常都有一条街,我的意思是说一条街上所有的物业都属于一个人。”
“就像香榭丽舍大道?”
“没有那么夸张,应该是相当于巴黎繁华地带的小街道。”
“嗯哼。”
“中国人对自己的情人非常慷慨,给一个富有的中国人当情人,就意味着一年可以获得不少于2000万法郎的收入,纯收入,一切开支男人都会负责。”
“真的吗?”黛丽尤扭头看着冼耀文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亚当,我们认识多久了?”
“中文里有个词‘入乡随俗’,意思就是到了巴黎就应该遵守巴黎的规则、习惯,丹妮尔,你是我的巴黎情人。”
黛丽尤哈哈一笑,在冼耀文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真是小气的犹太佬。”
“哈。”
冼耀文轻笑一声,没有就大方或小气展开辩论,路遥知马力,将来黛丽尤自己会明白能从他这里获得多少,他继续讲半回忆半现编的故事。
“不久后的一天,女孩看见黄的豪华轿车在学校外等待,她上了车,黄将她载到堤岸的单身公寓,两人发生了关系,一次又一次,两人共进晚餐,女孩尝到了久违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