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毕竟永光这个名号我用了两百四十年呢……”昼垂下头抚摸着那由玉石打磨而成的笔杆，嘴角带笑，“习惯多少会变的——至少这个写假名的习惯只在前七十年用过，留着吧，相当不得了的老古董了。”

“两百四十年……”无一郎愣愣地低头看画，“哪怕假设人可以活到两百四十年，也不可能从出生画到入土啊——昼大哥你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笨蛋，鬼的存在就已经很不合理了！”有一郎抬手敲了下无一郎的额头，“事到如今到底是怎么说出这种蠢话的！？”

“我就是想到这里了嘛……而且两百四十年这么久的时间，绝对会在世俗引起乱子的吧？”

无一郎鼓起脸，看上去颇是委屈，只是这个动作出现在他那线条已经开始硬朗起来的少年面庞上，可爱的同时却也不由带出几分不搭。

昼没忍住抬手捏了下自家小孩那已然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颊，在对方颇为疑惑的目光中开口，“就是因为会出乱子才有趣啊——你都没见到那些人拿着相差超过两百年的两幅真迹，争吵得多么滑稽，明明手里都是真品，但就是不愿意相信彼此……哈，愚昧的令人发笑。”

有无双子对视一眼，俱是看出对方眼中的了然与无奈——又是这种幼稚的恶趣味。

“昼大哥你真的很喜欢做这种充满戏弄意味的事啊……”有一郎叹了口气，“话说，既然会分割力量到画里，就别把画卖的满世界都是啊——不然你最后也不会被无惨他们阴了一手，现在更不会想找也找不回来。”

“嗯？我不想找回来啊？”

“昼！大！哥！你别故意岔开话题！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任由这种影响自身力量的东西满世界都是！”

“我也要生活的啊——”昼撇撇嘴，“我什么身份，去偷去抢多掉价啊？当然需要钱啊——随随便便画的写生都能卖到天价，我做什么要苦了自己？而且就算无惨针对我又怎样？我哥可还活着呢，而且那时候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他见面后不跪下喊一声大侠饶命都算他死得快。”

有无双子对视一眼，想想缘一目前的已知战绩，几次张嘴然后又闭上，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的样子。

最后，还是有一郎岔开话题，“昼大哥现在在画什么？”

“哦，是投影画，”昼不在意地扫了眼，“毕竟我和哥哥连尸骨都留不下，现在的照相机成品我又觉得太丑，所以我决定把我和哥哥的身影画下来，但是怎么说呢？哥哥的还好说，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画了，但是画自己可难啊，我从来没想过自画像是这么困难的挑战。”

“……这已经不是自画像的范畴了吧？而且昼大哥你直接画不行吗？”

“不要，”昼撇撇嘴，“没有血鬼术固定的画风化后好丑，我不接受死后还要有这种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