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巨大的‘游’字从石壁之中飞出,化作一条小船,落在众人面前。
三人将手中的法器交给了高文灿,松石道人一只手把住小船,不让小船立刻行驶,最后嘱咐道,“你一定要确认‘杀了’姜太一,不然绝不可打开封禁,否则天下大乱。”
高文灿知道松石道人的意思,他立下誓言,“若不杀姜太一,必不回返此世。”
誓言落成,儒释道三家秘法启动,形成三道禁制,束缚高文灿的行动。
而后松石道人才将手放开,他手一放开,那‘游’字小船就随波逐流,进入石壁之中,消失不见。
······
数百里之外武河津渡,此处同样有游玩之人。
一艘小型的蒸汽轮船从玄武湖驶出,行驶了两日,这里的洛河更加湍急壮阔,充满泥沙的浊浪向着两岸十里长堤拍打,发出滚滚雷声。
船舱之内,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跟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白发青年读文章。
一人读得认真,一人则眼睛不断瞄着窗外从高空中飞驰而下,利爪竟然敢直接落入江中的巨鹰。
这巨鹰双翅呈现暗金色,展开竟然有十余丈,端的是威武神骏。
更加奇特的是这鹰扑击江水,必然一击必中,从中抓出一条条几丈的大鱼,但每次抓出大鱼之后,这鹰又不食用,只是鹰爪用力,将大鱼杀死,然后抛入江水之中,再如此反复这动作。
少年一时间看得出神,竟然忘了读书,于是他面前白发青年握着书卷,在他头顶一敲。
孙乘龙有远古雷鼓相助,又吃了小周天丹,这半年武道早已经进入七品,但被梅俊苍一敲,仍然是疼得龇牙咧嘴。
他看了眼梅俊苍手中握着的书,确定那只是普通的书籍,但敲在自己头上,不亚于用铁棒猛打,对于这位师兄,孙乘龙自然是佩服的,赶忙说道,“师兄,我只是看那鹰看得出神,那只鹰你看,它为什么只抓鱼,不吃鱼啊?”
梅俊苍瞥向窗外,通幽的眸子一扫,说道,“这鹰乃是迦楼罗,佛经有言,迦楼罗以龙为食,死后得一纯青琉璃心。”
“至于他为什么只杀鱼,不吃鱼,很简单,因为他在钓龙。”
“钓龙?”
孙乘龙眨了眨眼。
梅俊苍笑道,“河洛龙气汇聚,特别是这文武河津渡,鱼得了龙气,自然就化为鱼龙,逆游而上,到玄武湖暗河,再到玉京山落入风雨湖中,渡过了鱼龙节垂钓,就有机会化作真龙,这迦楼罗不敢在天京放肆,所以只敢在此处钓龙。”
“原来如此!”
孙乘龙听得连连点头,然后眼珠子一转,对着梅俊苍说道,“师兄,我们这次去听老师讲课,没有准备什么束脩,您不如将这迦楼罗抓了,也好尽我们的孝道。”
旁边的邓学虎听完,直接扑哧笑出声来,自己这位二师兄的算盘,打得比浪潮的声音还响!
梅俊苍笑道,“这迦楼罗天生异种,不亚于麒麟,凤凰之属,我观这只迦楼罗也是三品,你在这里说抓他,他已经听到了。”
果然,梅俊苍话音刚落,空中那只迦楼罗也不再展翅捕鱼,一个飞扑,双翼形成巨大的阴影,将整艘船都笼罩,不过就在迦楼罗准备掀翻小船,给船里面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教训的时候,忽然他对上了梅俊苍那双通幽的眸子。
仅仅只是一个对视,迦楼罗就知道这白发青年不简单,那眸子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带着一种蔑视,他的灵性也在疯狂示警,让他不要干蠢事。
他心中盘算了两息,化作一道金光,落入船舱之内,化作一位英武至极,身穿金甲的青年,这迦楼罗见了三人,将目光锁定在刚刚说要抓自己的孙乘龙,冷哼道,“小子,就是你说要抓我当你老师的束脩吗?”
迦楼罗气势恢弘至极,排山倒海般压向孙乘龙。
梅俊苍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祸从口出,他带着两位师弟游学,本来就是替老师教导,所以不介意这迦楼罗给师弟上生动形象的一课。
而这孙乘龙最近确实在天京横行惯了,随着周铁衣的道行日深,作为周铁衣仅有的三位弟子,在天京很多门阀看来,孙乘龙纵然继承不了圣道,但来日至少是一位二品保底,而且几乎不可能夭折,毕竟有一位圣人在看着呢!
孙家又不像邓学虎一样小心谨慎,所以孙乘龙从各家门阀中获得的好处不少,这半年也养成了些骄纵的性格。
虽然孙乘龙骄纵,但他也不是没有底子,周铁衣打入他身体内的九面雷鼓他已经融汇成为了自己的根基,在这种极致的道统压迫之下,他的心神不仅没有崩溃,反而口中发出道家雷音。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面雷音一响,暂时帮助孙乘龙打破了气势上的压迫,但他整个人都像是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双掌伏在案前,猛烈地喘息着。
迦楼罗鹰眼绽放金光,锁定在孙乘龙身上,他忽然看到孙乘龙九个关键的大穴之中埋藏了九面雷鼓,这九面雷鼓气息古老至极,样式古朴宏大,但是本身却意外地没有达到三品层次,只是接近三品的地步。
好宝贝。
迦楼罗在心里说道,这九面雷鼓稍微炼制一下,绝对是一桩道统秘宝。
但他可不是蠢货,刚刚粗略观察,他就觉得梅俊苍难缠,现在看到这孙乘龙身上的异宝,顿时明白对方是大户人家的弟子。
“你是道家哪一脉的?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们祸从口出吗?如此妄论人生死,我今日将你擒了,等你老师前来领取!”
迦楼罗的想法是先将孙乘龙压住,将对方老师引出来,如果是个硬茬,就放孙乘龙回去,如果只是个道家的老家伙他能够应付得了,就将这九面雷鼓收了,当做赔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