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在,周围安全。”
姜雨放下心来,将注意力转回自身,令那游龙向四个方向伸展身体,其身体竟因此变得扁平、趋于半透明,竟然形成了一面能在上面反射出实像的物体,她对着镜子,观察自身,脸色却越来越差。
脸蛋上、胳膊上、小腿上乃至所有裸露的肌肤上隐隐都有尘土的痕迹,这些痕迹以无规则生长纹路分布,而衣服则已成了淡灰色,用手去拍甚至能爆出大量灰尘,直觉告诉她,这是余翊的杰作。姜雨对余翊非常了解,她知道自己之前昏迷时必然有些不利状态,余翊肯定是为了解除这种不利的状态做出了某种尝试,才让自己出现这种情况。知道归知道,也明白他这是好心,但是,如何能忍住不生气呢?她瞥了眼余翊,那人竟背向自己负手而立,站得稳稳当当气势如虹,仿佛世界的王者。“呕。干了错事就罢了,怎么还在这里装事不关己的样子,还一副得道高人对万物漠不关心的讨厌模样。”姜雨忍不住了。
她蹒跚走着,看那气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一时锋芒无两,甚至压过了余翊。走到余翊背后,掰回他的肩膀,姜雨被吓了一跳。这余翊面部似乎被完全冻住了,毫无表情,眼完全变为暗金色,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这双眼定定看着姜雨,又似乎穿过了姜雨凝在了她身后的无穷远方。
“你......你是谁?”
没有回答,但余翊的身体微微一颤。虽然是个非常微小的动作,但好似是个开关,他的气质又有了变化。
他还是他。
姜雨这下什么也不管了,身周能令空间为之扭曲的竖线也好,暗金色没有丝毫感情色彩的眼眸也罢,血一般红的如锋翅膀也罢,谁知道这小子得了什么机缘,他是他就够了。
捏着余翊脸蛋,她开始絮絮叨叨数落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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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翊”的视角下,那个脆弱的姑娘莫名其妙朝自己走来,明明站都站不太稳,却还是强势无比把自己训来训去。他有种掌控感,他知道,自己小拇指一勾,甚至一个念头,都可以将她摧毁殆尽,但意识的深处,有一个明确而不可动摇的底线,就像漆黑的无月的夜晚正炽烈发光的明灯。
……
不能伤她分毫!
......
赤金色的眼眸逐渐褪色,身周极具压迫感的纵向黑线也逐渐消失,余翊变回了余翊,外部的世界也逐渐恢复了清晰。
姜雨这才发现,洄冰岛的年青一代们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看样子受伤不重。天上那个男子并未展开攻击,只是紧皱眉头遥遥望向自己的方向。而希里斯则背对自己一方,站在那名男子和自己的连线中央,似乎是在保护年轻人们。
“余翊,他们这是怎么了呀?为什么都昏迷了?你刚才是什么情况?是新的招式吗?”
余翊感觉很累,他明明在地面上站着,却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被囚禁了许多世纪,并仍在被禁锢着,他关于刚才玄妙状态的心境如潮水般消退,伴随其消退的还有相关的记忆。他明白,这种玄妙状态对之后的修为有很大帮助,所以,他现在很忙,像落水的不会游泳者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命抓着那股心境,竭力想记住些什么。在回溯期间,他也深深感受到了那股心境的淡漠之下,隐藏的如大海般深不见底的浓浓悲伤。
这么强大的人类,这么无敌的心境,为什么还会悲伤呢?
余翊想不通,就像他也想不通这股心境、这种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从自己身上迸发而出。
于是,姜雨的提问被理所当然无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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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视角。
他聚力袭击洄冰岛年轻一辈,希里斯眼疾手快,技艺高超,挡住了大部分力道,可余波仍势不可挡冲向洄冰岛年轻一辈们,几乎是同时,从一开始就被发现的、自以为藏得很好的臭老鼠(余翊)迅速跑到冲击中心,同时,那冲击中心异变陡发,形成了一个直径10米左右的不透明半球状玄色罩子,罩子边缘的空间微微扭曲,左右荡漾,所有冲击波在碰到罩子的瞬间,都悄然消散,如蚍蜉撼树。伴随着巨大罩子凭空生成,一股令自己都为之深深忌惮的气势散发而出。
于是,除了最开始的极少一部分冲击外,所有冲击都被这个臭老鼠挡住了。
罩子不透明,也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挡住的。但这个人必然也是一个月辉强者!
希里斯在自己袭击年轻一辈后就站在二者正中,严防自己再次袭击,当这股强大的威压从地面传来后,希里斯并没有惊讶,她只是微微叹息,而后随意站着,仍然作势抵御偷袭。
“你们这儿的年轻人,真是卧虎藏龙。”他声音低沉,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