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你反而是受害者啊,雄英,此话不要再提,父王心里都有数,这事根本不怪你。”朱标摇摇头说道。
“听说从除掉胡逆之后,全国各种公务全堆到了您和皇爷爷身上,父王一定很累吧。”
“生在皇家,就要对天下百姓负责,累点又算什么呢?”
只能说朱家开头的这两位确实是劳模,拼了命地自愿加班!
“孩儿觉得,作为皇上太子,不应事必躬亲,如果您和皇爷爷什么都干了,那要那些文武官员干什么的?”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而且术业有专攻,比如断案就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任务,收税就是户部的任务,您可以把任务都分下去啊。”
朱雄英在给朱标灌输偷懒的管理思想。
“父王您可以组建一个幕僚团队,找几个有学识有能力但是品阶不高的大臣,让他们提前把待处理的折子筛选处理一下,一些鸡零狗碎的事就让他们处理,只有重要的事才需要您和皇爷爷亲自处理。”
“英儿你还太小,不明白能呈送御前的根本没有小事。”
“比如近日父皇下令严查的空印文卷,还有山西黄河水患,福建蒲氏动乱,云南的战事,包括正在追查的白莲教余孽,桩桩件件都没有小事。”
朱标疲惫地叹了口气,当个太子真的是太累了。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我大明疆域广阔,人口众多,每日自然有无数的事情发生,但您和皇爷爷毕竟不是铁打的,只有保持健康的身体和充沛的精力去掌握国家发展的方向,大明才能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如果你们每日因这些繁琐的政务而疲惫不堪,又如何在真正的重大决策上保持睿智与英明呢?”
“换个角度来说,您和皇爷爷可以勤政不怠,孩儿也可以向你们看齐,但后世承平日久的朱家子孙,是不是真的都能在掌握巨大权力的同时,还保持如此辛劳的工作状态呢?”
朱雄英的连续追问让朱标陷入了沉默,是啊,咱们现在能拼命干,后世子孙如果偷懒,那还是不行啊。
“英儿你说得有道理,此事改日咱们与父皇好好商议一下。”
吃完了饭,朱标带着朱雄英离开了坤宁宫,在路上朱雄英又向朱标说道:“父王,今年过年,孩儿想求父王和皇爷爷,让诸位王叔回京一起过年吧。”
“为什么?诸王回京,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孩儿今日与皇奶奶闲聊,说到诸位在宫里的小王叔,发现皇奶奶应该是想诸位王叔了,皇奶奶此次病重,却只有父王能陪在身边……”
“嗯,说来父王也数年未见你那些王叔了,趁着过年让他们都回来让母后高兴高兴,也未尝不可。”
朱标略一沉吟,给朱雄英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不过此事不是小事,回头我还得问问父皇。”
“你小子还挺有孝心!”朱标说完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毕竟朱雄英这几日也是从生死线上过了几个来回的。
他突然把朱雄英抱起来甩到了自己的背上,背着朱雄英小跑了起来,就像朱雄英更小的时候,朱标经常把他背起来这样玩。
“英儿,你还小,莫要想得那么多,有父王和你皇爷爷在呢。”
小跑几步,朱标又停了下来,变成了缓步地走,口中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认真:“英儿,吕氏的事,父王没有怪你,你做得是对的,反而是父王因为自己的情绪,竟冷落了刚刚死里逃生的你,父王给你道歉。”
“谢谢父王,孩儿只是不愿父王每日闷闷不乐。”
“嗯,你再给父王说说你那个“偷懒”的想法吧,父王天天确实很累啊。”
“哈哈哈,好啊~”
宫灯昏黄的灯光照在这对大明最尊贵的年轻父子的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东宫的众人发现大小主子竟是说说笑笑地回来的,也都稍稍放松了这些日子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