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感才身着官服,由几个其他官员陪同着站在门口,似乎并没有进来的打算:“这姑娘吹的曲子广阔悠远,可不像是小门小户的出身。”
白鸣刚才光顾着沉浸在特殊情感之中,这种细节他完全没听出来。
让马感才这么一说,他确实有一点这种感觉。
“咱家的姑娘,起码都得是上京城深造过的,业务肯定要熟练呀!”妈妈赔笑。
“如此风雅,却不能惠及普通百姓,只得在纨绔中传播,着实可惜。”
“您的意思是……”
马感才思忖了片刻:“没事。你们生意照做便是。”
“素闻马知府大名,今日有幸相见,真乃三生有幸!”高天碧突然起身,端着一杯酒向马感才走来。
“马知府上班时间,不便饮酒。”一旁官员连忙拦住。
“难不成知府大人有了架子,忘了自己与民同乐的初衷了?”
这高天碧绝对是做了功课的。
马感才执拗不过,便伸手准备去接那酒杯。
“我说这位客人,若是只用如此淡酒接待马知府,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人?”
白鸣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挡在马感才面前。
“你……”
马感才刚要说话,便被白鸣放在背后的一个手势打住。
“这位朋友是?”
“和您一样,一位酒客。”白鸣压下一侧的眉毛,摆明了自己就是来找事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共饮一杯。”高天碧邀请。
“不知马知府意下如何?”
“我自然是没意见的。只是我身上公务缠身……”
“一杯酒的功夫,不碍事。”高天碧说罢,便在桌上重新斟酒,不给马感才再拉扯的机会。
四个人围着一张小方桌相对无言。
现在坐得接近,白鸣便有意识地观察那雇主的长相。
只见他帽檐压低盖住眼睛,脸上盖着白色的布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像是在掩饰什么。
那牡丹姑娘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吹的箫声突然变了调。箫声急促而紧张,像极了桌子上的氛围。
“你说,她既然有如此才学,干嘛要委身在这种地方呢?”高天碧突然问出一句。
“混日子呗。”
白鸣作为地府新晋的准优秀员工,还不是委身在里给人当保安。这波是感同身受了。
一曲弹完,牡丹向他们坐着的地方欠身行礼,然后便走下台。马感才从一旁提过一个凳子,示意她坐下来:
“你刚才的曲子是谁教你的?”
“小女不才,唯独对这些个乐器有些兴趣。刚刚那曲子是小女自己谱的。”
“你是本地人?”
“是。”
“挺好,挺好。”马感才轻轻瞥了她一眼,然后便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失陪了。”
话毕,他便起身离开。剩下桌子上的三人剑拔弩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目送马感才远去之后,牡丹才怯怯地开口:“刚才那位公子,可是马知府?”
“你怎么知道?”白鸣疑惑。
“小女刚刚撒了谎。我本是苍炎京城师洛人,因逃难才藏身于此。这身技艺,也是师出师洛内宫。”牡丹说话时声音十分微小,“马知府见多识广,肯定已经看穿了我。”
“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一声轻哼从那雇主鼻腔里喷出。他起身离席。
“有什么家常,有机会再聊吧。”高天碧收到暗示,便抽出剑指向牡丹,打断他们说话:“你,滚开些。”
牡丹惊恐地逃至一旁。
白鸣轻笑,也从自己身后抽出剑。
敬春楼的那些姑娘们见状,也纷纷四处逃窜,躲到了敬春楼外。
什么都没自己的命重要,无论这俩癫公想要干嘛,远离剑这种利器不会有错。
偌大的敬春楼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高天碧用剑指着白鸣。
“你也是酒客,我也是酒客。酒客自然在酒局上要过上两杯。”
白鸣提起剑回敬。
“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