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北部的一处营寨内。
“您回来了。”
黑色着装的令使见到月下春回来,连忙恭敬地点头。
“我姐姐呢?”
“晚小姐说她还有些别的事,要先离开清水几日。”
“她本来也就没在清水常呆过。”月下春不屑地吐吐舌头:“前几日,她不还到那墨阴接了个私活?搞得现在又平白无故多了个烂摊子。”
她说的烂摊子就是白鸣。本来这个人都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如今又要想方设法地去把他除掉。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又不知那题雨从哪里跑出来,非要保他一命。
“白公子啊白公子,你还真是命大。”
她玩味地晃了晃手里的伞。
“月小姐,根据您的部署,兵力已经集结完毕了。如果大雨明天仍未停止,那么就是我们拿下清水的最好时机。”
令使认真地向她禀报。
“你与其说给我,不如说给孙大哥。这排兵布阵,正是要有来有回才有意思。你说是不是,孙大哥?”
她用伞柄挑了挑站在一旁的孙定山。
孙定山身上并没有什么绳索或是囚具。但是以他的武力,就算不给他上枷锁,想从这营寨中逃出去,难度也不亚于登天。
他愤怒地别过脑袋。
“孙大哥,这战场是可是赢家通吃。”她将脸往孙定山的脸旁凑了凑。
“那也得赢了才行。”
“你指望谁呢?是那不问世事的先知,还是那横空杀出的跳梁小丑?亦或者……”
她摊了摊手。
“你帐下那些不堪一击的小卒?”
“哼!”
孙定山愤怒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声音。
“承认吧,亲爱的。你并不适合管理部队。为将者要杀伐果断,方能立威。你太仁慈了。”
“但是我也正是喜欢你这一点。”
月下春愉快地转了转伞。
“两军对阵,主帅先失了气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轻舟先生摇着一把纸扇,走到二人面前。
“你这老东西装神弄鬼,还真的是有一套。”月下春扫了他一眼。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孙定山抬头看见轻舟先生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那天在那庙前……”
“呃,是我。孙领军,老道我一不谋财二不害命,这你可怪不得我。”
“呸!”
孙定山一口痰飞了出去。
轻舟先生挥手,竟然用手中的折扇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唾沫,就好像早就料到了他要吐痰一般。
“哎呀,月小姐,你刚说这领兵作战不能心慈手软,你心软留下来的俘虏可就毁了我一把扇子。这真是令人心痛。”
“再给他拿一把扇子来。”
月下春向身旁的副官嘱咐,然后不屑地撇撇嘴。
“轻舟老头,大业军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样的人来掺和这些事情?”
“月小姐都能为我军效力,我这样的小人物,又有什么理由能拒绝呢?”
轻舟先生笑笑,然后接过那副官递来的新折扇。
他将自己手里原本的那把扇子轻轻一扔,不偏不倚地落在孙定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