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十分钟后我借机溜走,你在酒吧街东面出口等我。
安静的电话内容不言而喻,虽与我无关但仍让我恶寒,刚刚还一副中意我,此刻去赶着投怀于其他人,是该有多饥渴?堕落肉体的同时也堕落了灵魂,爱情的纯净退化的明明白白。
曾几何时我也堕落过,夜深人静我听到的是时针走过的滴答声和灵魂深处的苦笑。而我却用灵魂蹂躏自己,只为让自己不茫然、不放纵。
人和人的处境不同,想法自然不同,无关乎对错,只能叹一声道不同。
我低着头把自己藏在前台的石膏像后面尽量不让安静发现,但事与愿违我又一次体会到霉运也能加倍。
安静看到我有些发愣,大约没想到我会躲在这,想起刚刚房间里的拒绝,此刻落在我身上鄙视的目光毫不掩饰。言语也变得尖酸刻薄:
这不是李大帅哥吗?怎么躲在这不上楼?楼上等你的可是一场免费的艳遇噢!安静收起手机说道。
我不愿与她纠缠,避开她自顾自的向楼上走去。
但她并不想就此结束,与我擦肩而过时用不大亦不小的声音说道:真TM的背,好不容易遇见长得帅的,却有隐疾,白瞎了一身好皮囊。
安静说完的同时我明显感觉到前台三道女性异样的目光齐聚我身上,有嘲笑、同情、更多的是平衡。
我很想反驳我没病,很健康,身体棒棒,心理和生理都没问题。但终究没有反驳,觉得没必要,就当整个世界安静的代价。
收起你那憋屈的表情,也别不服气,有本事来呀!安静停下脚步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外衣张开双臂满是挑衅的看着我说,就连刚见面时的伪装也懒得装。
是个正常男人当着这么多人面被质疑、被挑衅,就算为了面子,是个男人百分百也会赌气证明自己并非有瘾疾。可我早已不算正常人,对于安静的挑衅,不去回应或许才是最好的回应。我也这么做了,低着头向电梯走去。
哈哈、哈哈哈……
背后传来安静张狂的笑声由近而远。
我找到手机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突然觉得累了,房间的双人床被子铺的整整齐齐,大概我走后安静也没闲着约凯子,现在凯子约了晚上看来也不会回来了。
既然选择一个人,晚上睡在这里与车行又有什么区别?就睡这吧,晚上难搭车,也省了来回折腾。打开微信找到恩泽的头像点开给他发了条消息,我在隔壁!然后按下关机键。
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看不到月亮,但我知道它在夜空。我甚至看得到了它的样子,医学里管它叫来自大脑皮层的幻象。
人若初盲!
正如记忆中的你,只要闭眼,眼前就闪出苏紫的脸。在清醒后,在入睡前,有时我会觉得,我还没失去你。
这样的状态长久以来不断重复着,逐渐演变成今日挥之不去的梦魇。同情自己又无可奈何。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兀,等到察觉时已为时过晚,我努力的克制让自己不去想,即使将自己置身于冰冷的浴缸里仍无济于事,心像着了魔一样,不断的渴望,幻想,里面发生的事。
人伦之道本是稀疏平常的事,此时却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稻草。内心难以启齿的欲望一旦被唤醒便再难覆灭。曾经用意志串联起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
我知道酒店是有特殊服务的,只要拿起床头的电话,只要按下号码就不用如此煎熬。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按下,内心的高傲不愿自己委屈风尘女子,又不愿求全一味的忍受。
我又想起我和苏紫每个轻拥而睡的夜,我们约定把自己的第一次当做22岁成熟礼送给对方,当时每每想起来我都对未来的那个夜晚充满期待,如今却是满满的绝望,我们谁也没能信守承诺。
当一切尘埃落定再回首,突然开始讨厌自己恨自己就像一头没骨气的猪。
累了,身心疲惫……
曾经的梦又出现了。择楷把手给我,我带你找到快乐!有个美丽的声音她轻轻的对我说,她就在我前面,我想要看清楚她的容貌,可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无法看清楚,她在前面走走停停,我一直跟着她,好像她真的会给我明天。路灯下她停下来,终于她转身了……
咚、咚、咚
李择楷你TM的孙子,枉我信任你。
就在我即将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时被恩泽这傻逼吵醒。心里的苦闷相信绝大数人都深有体会。
大早上脑子进了屎吗?
我打开门,恩泽就站在门口,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一身肥肉上下抖动与面部肌肉遥相呼应,这是出奇愤怒的特征。
昨晚爽翻天了?
不用阴阳怪气,昨晚我一个人。进来吧,就你这装扮站在门外有伤风化。
什么情况?被放鸽子了?昨晚安静不是回不去吗?恩泽进了房间东瞅瞅西看看,甚至偷偷的翻动垃圾桶。
李恩泽,你够了。我说过了昨晚就我一个人爱信不信。
真的?
滚……
到底什么情况?让人好好奇。恩泽说的随意,躺在床上也随意,看似在床头柜红牛与脉动之间犹豫到底选哪瓶,其实眼睛从没离开过酒店置放安全套的盒子。
昨晚翻云覆雨可是你,难道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我就纳闷了,为何感觉恩泽好似担心我和安静真的发生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昨晚安静是打算在这过夜,但吐完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事就离开了。
真的?
是
奇闻呀!
择楷毫不夸张的说就你这身皮囊,在上海随便哪个酒吧只要往卡座一坐,绝对超不过十分钟,肯定有妹子投怀送抱。谁知在这里第一天就被放了鸽子,天下奇闻呀。
我被放了鸽子让你很高兴吗?
也不算高兴,心里平衡了呗!
需不需要朋友圈发个动态留作纪念?
我才没那么无聊。
自你进门做了多少无聊的事?
……
择楷咋俩快十年没见了,聊聊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恩泽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一罐红牛撕拉一声打开。
我呀!你和恩熙走后我也顺利的进入中学然后娓娓道来……
我并没有提为恩熙打架骨折,也没有提与苏紫刻骨的爱恋。关于辍学只说是觉得大学生活更多的是虚度光阴,混了文凭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并非理想的生活,正好碰到凯旋转让,所以接手了凯旋,糊里糊涂做了个体小老板。
高中、大学里没少受女生骚扰吧?
我也是服了恩泽的脑洞大开,什么话题都能扯到女人身上。
还能好好的聊天?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你接着说。
后面两年基本就是现在的样子,也没什么特别。还是说说你和恩熙离开后吧!
我们随父母去了上海与素未谋面外公外婆住在一起,说来也是搞笑,爸爸当年外出务工与我母亲认识,说起爸爸和母亲的相恋更像是故事,爸爸英雄救美救了当时落难的母亲,母亲感激爸爸以身相许。事情是这样母亲并无其她姐妹只有一个弟弟,当时外公生意遇到资金问题,母亲被逼不得不与另一家合作伙伴的独子联姻,可是母亲性子烈不愿意最后逃婚了,穷困潦倒时遇到爸爸,最后两人再一起,为此惹怒了外祖父,从那以后母亲与外祖父家断绝了关系。这也是我和恩熙自小为什么特别羡慕别的孩子都有姥姥姥爷疼。
后来舅舅接手外祖父的生意最后越做越大,但劳累与长年累月的应酬毁了他的胃,最终逝世于胃癌,那时他才只有二十六岁,尚无妻无子。我和恩熙到上海时也没能见上他一面。说来遗憾,我和恩熙享受着他留下丰厚的物质生活,却没能在他生前叫一声舅舅,也只能寄托清明扫墓时多叫几声聊以慰藉。
最近几年公司一直由爸爸和妈妈还有一群族老打理,也算顺风顺水。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举家搬迁打前站,上海那边生意稳定也饱和,爸爸提议到西安扩展业务,我知道扩展业务是对董事会的说辞,落叶归根才是目的。
董事会?不错嘛,曾经的发小摇身一变超级富二代。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一个出来历劫的富二代,隐藏的够深啊!
话说作为富二代的觉悟你应该出门带上几个狗奴才,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电视的情节大多这样,我笑着打趣倒不是羡慕。
择楷富二代的身份你随时可以拥有。
what?!
故意岔开话题?到底要不要我继续?
sorry!您继续。
我的讲完了现在说恩熙。恩熙到了外祖父家的第一天,就变成这个家的焦点,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丝毫不过,只要是她喜欢的,家里人总会不顾一切满足她。她也争气不光学习优秀,钢琴随了祖母书法随了祖父无不一流,吉他和舞蹈同为翘楚。最让人惊艳的是外貌,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用来形容恩熙都显得暗淡。
停、停、停这段话之前打过草稿吧!?有你这么夸妹妹的吗?外人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在我面前就没必要夸大其词吧!
呵呵,你难道没听说过女大十八变。说了你也不信,等到见面时别被惊掉下巴。
真的假的?
慢慢期待吧!恩泽说完留给我一个特暧昧的表情。
给我看照片。
不给,看了多没劲。
好,等到见了恩熙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踢爆你的一个蛋蛋,也算做好事保护你即将亏损的肾。
踢一送一。
这么狠!自叹不如,自叹不如。
对了你和魏思纤是怎么回事?
她呀!上个礼拜认识的,当时我刚到西安,急需落脚的地方。寻思着举家搬迁第一件事就是购置房产,与其住酒店不如直接一步到位购置那种可以拎包入住的房子。
我在网上找到隐天下的楼盘很符合家人的要求,所以去看看。根据网上的售楼信息找到了售楼部,刚好是思纤接待的我。后来买房一来二去接触了几次就在一起了。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售楼小姐这份职业本来就让人有遐想,再加上安静私生活如此放荡魏思纤不可能不知道,那她是同流合污还是另一股清泉?想来凶多吉少。
无根无据又不能劝他们分手,想要说些让恩泽平时多留意之类的话又觉得冒失,我知道私下说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可恩泽打小智商欠费,如果魏思纤特意隐瞒,恩泽肯定会被蒙在鼓里,他日东窗事发难受的只会是恩泽,若他为此想不开寻死觅活,我这个发小岂不罪过。
说?
不说?
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