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动压在上，嗒嗒嗒地抖个不停。

骑车走过，屁股疼……

可如果是汽车呢？

杨淑芸来镇上工作一年了吧？

可能是出神，没做表情管理，发自内心的在笑。

过了前面的弯，土和田的落差一出现，没有了玉米杆的遮掩，蜿蜒向前的机耕道的某一大段距离暴露在视野当中。

就能看到每隔一段，就有成片的鹅卵石堆。

还有村民正在一铲子一铲子地将鹅卵石给摊开铺平。

杨淑芸和正在铺路的村民打着招呼：“大爷，前两天都没修路。这两天怎么突然开始修路了？”

头发花白的村民很认真的说：“振扬让我们修的。要致富，先修路，有了路，才能过好日子。”

之后便是感谢党和感谢政府的词句。

杨淑芸不关心他们的话是不是发自内心，她只想知道，马长安口中的烂泥，到了叶振扬的手里为什么就变得这么积极向上，这么的勤劳可爱……

拖拉机从她的身边开过，还有整车的鹅卵石在往上面运……

杨淑芸推着车，走得更快了一些。

竹林深处的院子里有男娃女娃齐整的顺口溜的声音传出。

“地质郎，山里走，不出金玉，就冒油……”

朗朗上口，杨淑芸暗自记了下来。

……

拖拉机走走停停，路过一些人家的时候，就会有人拿着铲子卸一点石头下来。

老书记见了，心说：“老二不是说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他们还是在往家里盘鹅卵石？”

整理一下思路，老书记就明白，不是老二劝住了他们不要再盘石头，而是给他往家里盘石头赌运气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修路。

结果是好的，但老书记心里开始担心……

那该怎么办？

先前欣慰的老书记转身就往屋里走。

叶振扬在锅里煮着蜂巢，出来坐门槛上，一边看天，一边跟正喂鸡的老妈说：“这一季的茧子给我留两斤左右。”

老妈把筲箕里拌了糠的茶叶子全撒进鸡圈里，回头问：“有啥用？”

叶振扬说：“做几块香皂，洗澡。”

大哥正在搞网箱，直起腰扭扭活动一下：“老二，你天天晚上都洗澡做啥？”

叶振扬说：“不是就该天天晚上都洗澡？”

叶崇武嫌弃地说：“你出去问一下，哪个男人家家的天天都冲澡。”

叶振扬喃喃地说：“所以，他们打光棍嘛！”

叶崇武的眼珠子鼓得跟牛似的，被真实伤害到了，撅着屁股继续干活……

从裆下看到黑脸老书记匆匆回家。

老书记每天出门：今天又是自信满满美好的一天。

老书记每天回家：好气啊！

今天回来得很早，不过表情没什么变化。

老书记到了儿子跟前，嗓子就像被捏住后再发声：“他们说是你让他们修路的？”

叶振扬点点头：“对啊！”

老书记说：“你不知道？”

叶振扬憨憨地摇摇头：“我知道啊，我修我的路，他们要钱，我要结果！有什么问题？”

老书记磨着牙，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跟我嘴硬有啥用？……”

他会心疼会难过，会为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