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听起来并不惊讶?”
“我想过啦,你会忽然间明白,有那几个家伙的帮助,还有法西里尔的装备,过个一周大概就醒了吧。只是……嗯……”丝可哀将小说放在桌子上,很是好奇地问女仆,“叶琳娜,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这个梦是假的?不可能是在那个小兔子的那个时候吧?爱国者在你记忆里可也算是死了的哦。”
“对啊,爱国者先生也已经死了……恐怕是小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吧……”叶琳娜轻叹,十几个小时前的记忆浮现在她的眼眸中,“我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这样美好的,小姐可以这么开心的梦是不存在的。”
“早有怀疑了吗……”丝可哀看着铁色的天花板,“那叶琳娜,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留在这个世界里,永远永远地生活在这里,没有纷争和残酷的死亡,你可以和塔露拉一起好好的生活。这很幸福不是吗?”
“对啊,很幸福,幸福到我差点就不想离开了。”叶琳娜叹息道,带着红晕的面容也在冷静下变得白皙,眉眼间带着的不舍没有在梦境被丝可哀的到来而被残酷戳破耳消失,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深,“一个美好的,我想要的世界,一个小姐很爱我,爱到不希望我离开的世界……我想要的都已经被满足了。”
“但你知道这是梦?”丝可哀猜测道
“不对哦。”叶琳娜摇头,否定了丝可哀的想法,“我从来没觉得这是个梦,我只是……”
女仆将手握紧,就在刚才,这双手还拂过红龙的被,绕过充斥爱意的面庞:“我只是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已……一件可能对这个世界来说很小的事情。丝可哀小姐,您并不是因为我想要离开这个您口中的梦境而出现的。”
“哦……意识到梦境却不想离开的人有,但既不想离开却又想离开的人可不怎么常见啊。”丝可哀眯着眼睛,眼瞳闪烁,带着兴趣的如同大日的璀璨焰火,看着眼前比自己更加光彩的眼眸,轻声问道,“不想挣脱梦境,甚至沉醉梦境吗?那么请告诉我,叶琳娜?瓦列里耶夫娜?谢尔盖耶夫,请告诉也特尔?蒂图鸣丝可哀,我这个你素未谋面的人,请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让我来到你的面前?”
女神站起身,纤细的手指捻起大日黄昏的裙摆,一只白靴向后走了一步,她垂下高贵的头颅,向着眼前坐在床褥上的女仆如此恭敬地问道:“你到底如何做到,挣脱你渴望的命运,让我为你垂下头?”
“只是我想到……”叶琳娜轻声说道,声音细微,声音清晰,“要是我真的待在这个世界,那另外一个需要我的小姐该怎么办呢?如果我一直沉浸在这个梦里,那会渐渐忘记的吧,需要我的那个小姐。”
“呵……原来是这样啊。”得到答案的丝可哀压抑不住咽喉中的笑意,“因为爱塔露拉,所以忍心放弃了这个不需要你的她,而选择去救赎需要你的塔露拉。不是因为意识到梦境的虚假,而是因为意识到现实的残酷,在美好与残酷中毫不犹豫的选择,只是不舍地向她告别吗?只是不舍而眷恋,没有一丝的犹豫对吗?”
“嗯。”叶琳娜点头,不去否认,“如果梦醒了,我又该怎么去面对那个小姐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我走了,小姐也一定可以活得好好的吧……”
如果没有那个的话……
塔露拉那急切而充斥爱意的眼眸在叶琳娜的脑海中闪烁着,令她紧咬嘴唇
“还真是有叶琳娜你的作风啊……”丝可哀抬起头颅,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这么自私的爱,恐怕没有人可以承受吧?”
“嗯?”叶琳娜不解地被黄昏的女神拉起,同黎明旋转着起舞
“不要疑惑,叶琳娜。”丝可哀抬手,替叶琳娜梳理散乱的白发,眼瞳中透着兴奋的光,“不要否认,叶琳娜。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啊,这么自私的无私的爱,这么令人感到落寞和激动的爱,恐怕就只有你才会拥有了吧?就像是,就像是……”
女神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形容词去比喻,词穷没有让她感到尴尬或难过,反而拉起女仆的手,邀请她在这不怎么宽阔的房间中起舞
“来跟着我的脚步,叶琳娜,来,让我们为你无私而自私的爱庆贺!”丝可哀声音高昂,带着叶琳娜于黄昏中点出繁杂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