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汪泽脸上分明有过一丝落寂,当她想要看清时,已被藏起。
宋子臻不是八卦之人,没有窥探他人秘密的癖好,安静无波地瞧着他的眼睛两秒,优雅转身。
门被带上,轻微而清脆的声响,在房间回荡。
适才谈笑风生的三人已离开,只余下三个空掉的酒杯。
有光照入,杯底残留的酒液,泛着透亮的红光,色泽潋滟而迷人,彷如这场谈判,在空气中遗留着淡淡的清香。
人生很奇怪,越是担心的事情,往往就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发生,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汪泽万万想不到,他的措手不及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当他与宋子臻并肩从酒店大门出来,看着梯级下与他四目相望的简曦时,心中尽是怔愣惶恐。
怕她误会,想要解析,可她的眼神太淡,淡如白开,寡而无味。
比看陌生人还要陌生几分的眼神,清清冷冷,恰恰在这个萧索的秋日午后,犹如一盆寒潭冰水,淋熄他所有的冲动。
他一直以为,她平日的冷言冷语,无情拒绝,已够伤人,不想最伤他的竟是那不带任何情绪的凉薄目光。
为什么偏偏是凉薄寡淡,哪怕是愤怒、怨恨、甚至指责,都要比这中忽视要好。
最少还能证明她心里是在意的,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足以让他满心欢喜。
脚步迈不出,连解析的力气也没有,甚至连喊她名字的勇气,都凝固在一阵啸风冷雨下。
他站在梯阶上,看着梯阶下的她转身回了车上,然后驾着车子离开,直到他的目光再也捕捉不到她的影子。
她的背影还是那么的优雅妩媚,气质跃然,就是这样的背影,曾经让他迷人沉沦,如今又深深刺痛他的眼球,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