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笑卿觉得今日试图偷听之人有可能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郁流觞——就那软胳膊软腿,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怎么可能。
“今日你和临鸣确实失职,自己去找临春领罚吧,不必来禀了。”
严笑卿瞅着跪在自己跟前,木头桩子似的临雨,越看越不顺眼,烦躁地将人打发走,随即沐浴更衣回到卧房。
郁流觞已经睡下,平躺在床上,宽大的丝制袖袍堆在上臂,露出一段白皙细腻的胳膊,睫毛被灯光投出两片剪影,蝶翅一般落在鼻梁处,显得人都愈发温柔了几分。
严笑卿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刻意掀得很缓慢,被子的缎面轻缓擦过,一点点露出其中熟睡的人,这个过程很像在剥水煮鸡蛋的蛋壳,亦像是在拆一份礼物。
……
严笑卿将人抱在怀里,絮絮叨叨训斥:“乖一点,不要惹我不高兴,我就带你一起走,去个比京城还好的地方,到时候就没人敢欺负你了,连皇帝也不能,除了我……”
实际上,郁流觞已经够乖,够配合的,每次不论严笑卿如何,他都逆来顺受。
“只有我可以欺负你。”严笑卿说着,唇边扬起一抹得意,转而继续威胁,“你要是不乖,我就不带你走了,让你继续留在京城,让皇帝继续欺负你,把你丢进卫所,天天去巡逻,再把你丢去战场,到那时,人人都可以欺负你这个哑巴!”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严笑卿心中便愈发得意,垂眸一看,但见怀中之人昏沉着又要睡过去,也不知听到了没有。
“哑巴!”严笑卿恶狠狠地一口咬上郁流觞鼻尖。
郁流觞吃痛,委屈至极地睁开眼。
“还敢不听话,除了我谁会要你这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