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亦看着她一脸可惜的样子，失声笑了笑。

卧蚕下的泪痣看起来更加妖冶动人。

谢知亦双手撑在餐桌上和她后背的椅子上，将她整个人环抱在怀里。

然后俯身。

林予果推开他。

“那个……牛排凉了，吃饭吧。”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红透了的脸。

谢知亦嘴角勾起一抹笑，揉了揉她的头。

“下次别惹我，知道了吗？”

谢知亦缓缓走到自己座位旁，然后优雅地坐下。

林予果抬眸，挑衅道：“我要是惹你，你会怎么样？”

谢知亦掀起眼眸看了她一眼，不语，

依旧动作优雅地切着牛排。

林予果嘻嘻凑近桌子，“谢知亦，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啊？你每天那么忙，哪来的时间？”

林向安学了吉他，书法各种培养情操的兴趣爱好。

林予果无他，只要有空除了跟着庄图南和李佳作图，就是去练跆拳道。

作为跆拳道黑带的她，对各种乐器不太感冒。

谢知亦笑道：“我妈妈是一名钢琴家，她曾经在国际上拿过不少大奖。”

“那时候，她一有空就会教我弹钢琴，就连我爸也会弹一点。”

“但是她去参加法国比赛的时候，回来的途中飞机坠毁，尸骨无存。所以，后来我想她的时候，就会弹钢琴。”

谢知亦的嘴角挂着笑。

但林予果知道，他此刻是悲伤的。

因为那笑容里，带着玻璃渣。

林予果起身，来到他身旁。

抱住他。

此刻，餐厅安静极了。

仿佛都能听得见谢知亦低低的啜泣声。

林予果温柔地抚摸着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背。

“所以，那天你来幼儿园是因为去看你妈妈，然后迷路了对吗？”林予果沉声问道。

谢知亦嗡嗡道：“是，但我不是迷路，我是在路边看见了你的笑容，忽然觉得要是这笑容属于我就好了。”

他没说的是，

那天，他本想着见过妈妈之后，就陪着妈妈一起去的。

但是看见林予果般的笑容之后。

那个女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来，做我的驸马。”

那么的骄傲，那么的炽热，那么的干净纯粹。

一点都不像他那个冰冷的家——喝醉的爸，空荡荡的家，以及满屋的妈妈的遗物。

于是，他有了牵挂。

于是，干涸的心里开出一朵鸢尾花。

林予果柔声道：“谢知亦，以后我来保护你，做你的女侠。”

是做你的女侠，不是你的公主！

谢知亦抬起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似乎是不确定，又或许是在确定她这话的真实性。

他的眼眸中带着泪，

那颗痣几乎要化为实质，在心口掏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来。

他双手环抱着她，头埋在她腰间。

“好。”

你当我的女侠，保护我；

我做你的骑士，保护你。

谢知亦在心里默默道……

餐厅外，

卓欧冷冷地看着里面的一切，眼里满是怨毒。

凭什么？

这一切本该都是她的，她是谢知亦的表妹。

明明她来这个餐厅上班，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谢知亦。

结果……

她的眼里的怨毒和仇恨几乎要化为实质，玻璃上倒映着她那张扭曲的脸。

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卓欧转过身去，看见来人的时候瞳孔骤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