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叫自己小名。
司遥脸色蓦地一沉,这种感觉就像喝了半碗米粥,发现碗里有半截蟑螂尸体,恶心感直冲喉咙——
“宿主,为什么要跑啊?你逃他追,他反而会更来劲。想骂就骂,别忍着,一定要出这口恶气,哪能受这委屈!”
系统给她支招:“男人就是贱骨头,你现在骂他,他能偷着乐半天。你扇他一个大嘴巴子,他绝对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摸你手扇过的地方,翻来覆去的喟叹,好香~好香~!”
司遥:……
系统又开始发癫了。
司遥面无表情地一挑眉,喝令系统不要再说话。至于它说的那些什么如何花样折磨男人,她都没听,太恶心了。
裴明谦这种人,她惹不起。
玩感情这套对他没用,他是铁石心肠,又认死理。
反倒容易把自己搭进去,跑都跑不掉。
闹到两败俱伤,他也不放手,还会觉得是她的错。
司遥光是想想就窒息。
裴明谦出现就是颗定时炸弹,想过上安稳日子,就要解决掉他。
司遥暂时没想出解决办法,就一直拖着,她本想着,只要她不去主动越界,就无事。
他不会放下自尊和面子来纠缠。
偏偏出门遛弯都能撞上。
真真是孽缘!
晦气!简直太晦气了!
愣神间,身后的男人已经挡了她面前,肩背自然绷直的力度,将身上穿的长大衣撑得挺阔有形,左手夹着一根掐灭的烟。
他垂下头,旁若无人般地审视她。
森然严肃的眉目似乎浮现出了一点笑意。
“岁岁。”他又喊了一遍。
司遥一阵恶寒,面颊颤动,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裴明谦牙都磨出了声音。
他有那么可怕吗?
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仇敌一样,充满戒备。
在对方刀子似的沉沉目光中,司遥硬生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稍一揣摩后,缓缓开口——
“古人云,以诚感人者,人亦诚而应,真诚无疑是最宝贵的品质,裴同志,您认同这句话吗?”
他直接反问:“你呢?你认同吗?”
司遥点头,“我认同。”
他不说话了。
司遥也不敢明面上敞开说,但还是怀着十足善意劝道:“裴同志,梦里发生的事都不能当真,就像金刚经里说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我当真了。”裴明谦打断她:“我们本该是夫妻。”
司遥汗毛都站栗地竖了起来,内心涌起强烈的抗拒,下意识地又往后退。
不同于她扭扭捏捏拐弯抹角的言语暗示,裴明谦完全不掩藏了,一番话撕裂了她小心翼翼粉饰的太平后,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
他已经许久没有近距离地看过她了。
目光扫过她的乌发、眉眼、鼻梁……水润柔软的嘴唇,像红色月季花一样的艳丽。
裴明谦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他差点没能抵受不了这样的诱惑,想就这么凑上去,像从前一样,堵住她的声音。
休想跟他撇清关系。
她退一步,他便抬脚走上前一步,两人距离没有拉开,始终隔着半米。
算不上亲密,但也绝对不陌生。
三年的婚姻,哪怕只是梦,也给彼此身心留下来的深刻的印记,无法抹去。
大庭广众之下,他行为和目光太过放肆,简直可以说是出格。
司遥悚然心惊,抱着女儿左右张望,见四周没有熟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小家伙不明就里,歪了歪头,找到机会就把手抬起来,放到嘴边吸舔。
司遥没注意到。
系统忽然在她脑子里高兴地放烟花鞭炮。
“好好好,宿主,你快叫他给钱。既然他都亲口承认跟你是夫妻了,就赶紧把存款全部交出来!脏了的垃圾男人进不了家,只能做见不得光的小三,高兴就哄哄,不高兴就甩一边去。”
司遥听着系统说的癫话,两眼一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它:系统,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不要再发癫撺掇她了,拜托,你看清楚点,这根本不是她能甩掉的人!
裴明谦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