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之后,东部港口的商军马军带来战报,三名疲惫的骑兵进入会议室。
骑兵们向李银河敬礼,一名骑兵道;“东部港口商军指导员向李大人报道!”
李银河起身回礼;“辛苦啦!现在情况紧急,请介绍东部港口的战斗情况。”
“禀报大人,港口商军焚毁海沧船和舢板之后退守陆地据点,我们和朝鲜水军失去了所有船只。”
指导员面无表情道;“敌人没有登陆,荷兰人的船队已经转移。
朝鲜水军死伤二百多人,商军舢板编队死伤二十三名。
敌人没有伤亡!”
朴太愚惊怒道;“我们的防御船队没有进攻吗?大小六十多艘船只啊!居然没有给敌人造成伤亡,这怎么打?”
教导员道;“敌人的软帆船与大明帝国的大福船体积相当,但是火力相差太大。
朝鲜的大船刚刚移动就被敌船重炮击毁,我们的火炮根本打不到对方。
朝鲜的一些船只四散奔逃,但是敌人的快船速度快火力密集,封锁了海路,一一击毁逃跑的船只。
商军舢板编队果断回港,就地焚烧船只,在陆地组织防御避免了敌人登陆。
战况就是这样,稍微远离港口,我们的船只在深海便无法与敌船对战。”
李银河点点头;“辛苦啦!敌人的软帆战船是双层船壳,船体高大,虽然与大福船体积相当,但是重炮火力碾压大福船。
敌人的软帆船龙骨坚固,装备了肋板,船体通透,可以承受重炮的后坐力。
亚洲的大船虽然体积庞大,但是火力密度与敌人相差太大,好在还有追赶的机会。
软帆船与硬帆船各有优劣,但是,承载大量重炮的软帆船是未来战舰的主力。”
李银河对彼得道;“彼得啊,荷兰人不是喜欢冲乱敌人船只阵型,跳帮搏斗吗!
它们在此次袭击行动中表现得比较狡猾啊!“
彼得撇撇嘴道;“荷兰人打仗非常狡诈,其在欧洲以凶猛冲锋打乱敌船队形,捉对厮杀近身肉搏闻名。
原因是欧洲很多国家的战船同样装备了重炮,荷兰人认为长时间炮战对自己不利,利用乱战容易击溃敌人。
荷兰人如果发现自己拥有火力的绝对优势,便采取远距离炮战击溃火力弱小的敌人。
荷兰是海上强国,海战方式非常灵活。“
李银河点点头;“荷兰海上马车夫的名号实至名归。
好在西方船只不断造访大明帝国,帝国的官员百姓对西方坚船利炮有着清醒的认知。
帝国朝廷在与西方殖民者的斗争中认识到了自身的缺陷,也明白彼此的差距,所以采用灵活的战术取得了每一次战役的胜利。
这说明双方船只与火力的代差不大,弱小一方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打败强大的一方,虽然胜利的代价巨大,但是可以赢得胜利!
最可怕的不是实力的差距,可怕的是士大夫们固步自封,为了自身利益故意延迟禁锢帝国与时俱进得思想。
彼得,商行希望你率领船队拖延敌人攻击港口的时间。
我们以小一些的损失拖延到黑夜,商行度过此次危机会补偿你们的损失。
此次你带领软帆船和鸟船旗舰骚扰敌人,注意作战的灵活性,注意安全。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艰苦战斗的准备。“
济州岛码头一派繁忙,彼得指挥水手补充软帆船十八磅重炮达到四门,软帆船还装备了两门九磅炮,两门四磅炮。
鸟船船头装备十八磅重炮两门,侧翼千金弗朗机四门。
彼得下令拆下两艘船上其他火炮减轻载重,迅速出航沿着海岸梭巡港口。
商军的快船通信船在海岸边的水域巡逻,不断向彼得的船队传递旗语信息。
彼得对传令兵道;“向鸟船传递信息,敌人就在东方。
发现敌人之后释放重炮,我们尽量拖延敌人攻击港口的时间,离天黑还有三个时辰,真是艰难的时段。“
扎来兰在荷兰旗舰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敌人的战舰,一艘小型软帆船一艘硬帆容克船,亚洲称之为中国鸟船。
扎来兰揉揉眼睛,这个敌对商行实在是个麻烦。软帆船上悬挂着蓝精灵旗帜,这面旗帜给船队造成了不愉快的记忆,迫使船队转向幕府控制的港口补给火药和食品物资,延误了袭击敌人的时间。
那艘鸟船也是个麻烦,鸟船速度很快,船上的水手动作整齐划一,明显训练有素,好在摧毁济州岛西部港口的战斗中,敌人的船只火力孱弱,符合荷兰东印度公司对亚洲敌人的预判。
扎来兰总觉得心神不宁,亚洲的敌人不应该拥有软帆战舰啊!更不该拥有舰载重炮,公司东番基地做出的消灭易水湖商行的决定是及时和明智的,易水湖商行是潜在的威胁。
商军的船只腾起硝烟,几枚黑影砸向前方的荷兰快艇。
扎来兰迅速举起望远镜,敌方船只距离荷兰前锋快艇三千米,这样的距离根本打不中快艇,但是,说明敌人拥有数门重炮。
扎来兰紧张地观察商军重炮的射击,良久下达命令;“命令!
快艇和鸟船转移到船队左侧靠近海岸方向,三艘软帆船前出靠近敌船,军士长自行决定炮击时机,旗舰领头,直达敌人的港口。
如果敌人的船只逃避对决,不予理会!“
商军的船只看到荷兰船队在行进中变化阵型,三艘软帆船护住其他快艇直奔港口方向,商军船只斜向冲向荷兰船队。
扎来兰盯着越来越近的商军软帆船和鸟船,自己的旗舰船身一振,重炮开始射击。
彼得盯着荷兰旗舰道;“进入五百米了,船头重炮开火,鸟船船头重炮击发完毕,鸟船可以撤离战场。“
在火炮轰鸣之中,彼得的软帆船船头微调,船身与荷兰船只平行相对而行。鸟船没有脱离战场,紧随彼得的船只靠近荷兰的战船。
扎来兰看着一片狼藉的甲板,在硝烟弥漫的间隙能够看清楚敌船憨憨的蓝精灵旗帜。荷兰船队重炮齐射,这艘蓝精灵船只太讨厌啦!
扎来兰又看到飞掠而过的商军鸟船,扎来兰迅速趴在甲板上,一阵冰雹般的霰弹犁扫荷兰旗舰的甲板。
鸟船的侧翼无法装备重炮,只能用侧翼重弗朗机打击桅杆软帆和甲板水手。
荷兰的旗舰没有还击,与旗舰成品字形的槽形船释放重炮,侧弦发射装备霰弹的四磅炮。
由于距离太近,商军鸟船的船头被炮弹轰碎,几名甲板上的水手被霰弹打倒,一名商军炮手坚持向槽形船发射弗朗机霰弹,商军鸟船随着蓝精灵船远离了荷兰船队。
“一群疯子!“
扎来兰从甲板爬起身,看着远去的商军船只道;“打旗语,我们不要追击逃敌,直接去摧毁敌人的港口。
没有了补给基地,它们无法修复。“
扎来兰眼神阴郁的盯着码头方向,心中闪现出一丝恐惧。敌人的战斗意志非常坚决,商军鸟船的水手显然是水军精锐,它们缺乏重炮还敢于贴身肉搏,敌人训练有素进退非常有章法。真是难缠的对手。
殷红的夕阳照在海面上,扎来兰能清楚的看到济州岛北部码头。
一艘福船两艘海沧船以及数十艘帆船静静的在靠近码头的海面上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