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的眼神左右寻看,以灵力覆盖百米之内,亦不见高手藏身,可“君道飘渺”四个字却像一把死神之刃架在他脖子上,只要他再敢有任何动作,那么这把架在脖子上的刀刃就会轻而易举的夺去的生命。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在没有价值这四个字上。
他齐白子可以无视天下英雄,唯不敢无视君道飘渺。
“他已经死了。”齐白子迟疑道。
“既然死了,先生为何不敢动手?”李加麻淡然道。
“他是一种可能,也是任何可能,可就算这个可能没死,他又岂会屈尊降贵在世子府邸?”齐白子疑惑道。
“他死与不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名让先生的心动摇了,因此先生的棋也就输了。”李加麻的目光有些担忧,可无人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
“他是一个时代,一个逆天的时代,当今天下听到他的名字的人,都不可能不动心!”齐白子散去灵力,满脸无奈地低下了头。
正如李加麻所言,他输了,从他心动摇之时就输了。
若刚才他的心够静,没有因为对君道飘渺四个字产生恐惧,那此时身前的北境世子李加麻已经是一具尸体。
毕竟经过问心局隐藏条件的制裁,还有游戏限制与规矩,此时的李加麻弱到不行。
但有趣的是只要他说出退出游戏,所以实力便能瞬间恢复,只不过会失去数字球。
若是以前,李加麻绝对不会在乎什么数字球,但数字球的结果有他要的东西。
因此,无论如何,李加麻都要通过问心局。
齐白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也因此一停,他用三年换来的一次机会就此而败。
李加麻在他停下来的时间里,完全可以与他拉开距离,可李加麻却巍然不动,仿佛齐白石的威胁对于他来说,犹如蜉蝣撼树。
齐白石下了八十三年的棋,却输给了一个少年。
棋牌上,他输了;棋牌外,也输了。
齐白子缓缓抬起头,好奇道:“世子,老夫不明白,若君道飘渺是一个不存在的可能,你还有什么手段可胜老夫半子?”
“先生在棋盘上输了一个不可能,那晚辈又为何不能再有一个不可能?”李加麻突然起身,目光所往,未有改变,脸上之色,却比之前难看几分,他皱着眉头继续说道:“输了就是输了,若使其败北的原因非自己所服,那岂不是堵心之憾事?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纠结晚辈所赢之棋的手段呢。”
齐白子仰望着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心中想到数千里外的即将开始的鎏壁之战,问道:“世子在看什么?”
李加麻道:“在看北境的败北!”
齐白子突然冷笑道:“世子何必多此一举,老夫之前是有不服,可如今已放下,世子你又何必再老夫伤口上撒盐?”
李加麻微微摇头:“先生可是认为鎏壁之战,江东大唐必败?”
齐白子道:“今你北境军已攻克水战,百锁千链,千船百万人,江东不过十九万,焉有不败之理?”
李加麻转身盘膝而坐,目视着棋盘上的棋局,道:“若火烧连环船,我北境百万大军岂不是星火燎原?”
齐白子下巴微抬,望向李加麻刚才注视着的方向,道:“今时节,江面无东风,北境军必然大胜!”
李加麻抬手,从棋盘山拿起一枚棋子,将其抛向半空:“若有人借来东风,江东必然大胜!”
被抛向半空的棋子开始降落,齐白子与李加麻二人的目光随着棋子落到了棋盘上。
齐白子本是江东人,心中所想是江东之敌北境大获全胜。
李加麻身为北境世子,心里想着的是阻挡白家一统天下的拦路石江东大胜。
二人所依之据,只不过是那虚无缥缈的一阵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