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北境军的战船以一传百,将漆黑的夜点亮。
北境军战船的中心,最大的战船上,白龙望着向他袭来的火光,眉头紧皱,突然胸口沉闷,喉咙一动,一口老血吐出晕死过去。
琉壁一战,北境军大败逃窜,江东与大唐各派出六路人马,分别拦在虎丘陵、齐山岭、青江山,龙岭口…华容道以及北江口。
三日后,龙岭口。
虎驾车上,李阿满身上披着厚重的蜀绣棉被,此时他的眼里已没了往昔的意气风发。
他望着龙岭口,望着拦下他去路的敌军领将。
对方只拦不杀,将他视如待宰的牲畜,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上,拦将乃是江东的龙渠道,此子之能,堪比大唐凌烟阁的十三将。”
说话之人,一身染血的黑色虎甲,胯下骏马日行千里,手中之方天画戟可战天下,他就是李阿满的六神将之一的枪王吕右斤。
李阿满咳嗽几声,心里想到死在鎏壁之战刀王柳树泉,本就沉闷的胸口仿佛又被一块巨石压住。
他无力的握紧双拳,虚弱喊道:“走…华容道。”
残兵败将,向华容道离去。
虎架车上里,李阿满想起年轻时与刀王柳树泉相遇,那时自己还是罪将之孙,柳树泉还是一个靠卖柴火为生的孩子。
相伴几十年,李阿满早已将柳树泉视为自己的弟弟,本以为琉壁一战后,他们会把酒言欢,将一统的天下交给后生晚辈去折腾。
如今琉壁败北,柳树泉为护自己离开一刀断江河力竭沉江。
李阿满望着前方,看到了自己的生路,却看不到一统天下的前景。
“东风!东风!何起东风,何起东风啊!”
“孔家之人,何来的胆敢敢出东风?”
“山上的人,山下的尘,既然干预了,那这世间,又要延续前三十三年的战火,我心中的天下大同何时现。”
“孔家之人,山上之人,皆该死!”
“君道飘渺,请天赴死,终究还是没能断绝山上与山下!”
“他死了,可下一个他,何时出现,何时能请天再死一次!”
李阿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眼里的颓废之感似乎将他那颗炙热的心熄灭。
琉壁一战,胜券在握,孔家之人,断然不敢逆他北境之威。
可西风退,东风起,李阿满能想出的解释就是山上的人干预了琉壁一战。
他本想一战定天下,再安天下,可事与愿违,此战之后,大汉气数尽失,天下将会呈现出三足鼎立之势,若想一统天下,只怕要再花上三十三年的时间。
可他李阿满此时已经老了!
三十三年,他战不起,也战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