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出殡之后的事了,有人瞧见邹夫人哭哭啼啼地出了县令府,先去了大女儿家里,又往二女儿家去,两家都没留她,最后她挎着个小包袱,坐着马车出了城。”
那妇人撇嘴:“那两个女儿虽是她亲生的,可她待她们却极差,光顾着讨好那个便宜儿子了!这下好了,被儿子打了,又想起女儿来,活该被赶出去!”
金贵附和着说了两句,又道:“那些个风言风语,我听着倒是有鼻子有眼的,也难怪邹公子一听就火冒三丈。”
那妇人显然也是知道的:“可不是么?哪个当儿子的,一回来就听说老子被戴了绿帽子能忍?听说邹夫人与那骈头已经好了许多年了,这邹县令死的蹊跷,没准就是那骈头干的呢!”
她说的粗俗,金贵不由得咳嗽了一声,看向周清言。
那妇人不以为意:“嗐,小孩子家家的,听不懂这些。”
“当真有骈头?”另一个妇人也凑过来,显然方才就在支着耳朵偷听这边说话。
“怎么没有?”那妇人见有人来听,说得眉飞色舞,“她那个骈头对她大方着呢,经常给她送金银首饰,连她用的胭脂都送!”
“这样说来,那骈头……那男人倒是个痴情的,”第二个妇人说道,“邹夫人都一把年纪了,身子也发了福,他竟还这般体贴。”
“所以说两人好了许多年呀!指不定邹夫人还没与邹县令成亲的时候两人就认得,后来又勾搭在了一起。”
“那她生的那两个孩子……”
“这可不敢胡说,那两个孩子同邹县令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看就是邹县令的亲生女儿!”
眼见着两个素不相识的妇人因为八卦很快熟悉了起来,挽着胳膊一起走到了一边,周清言的唇边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
她不过模糊暗示了几句,如今已经被传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偏偏女人遇到这种事,根本没办法自证,哪怕是一头撞死,旁人也会觉得是因为事情败露,羞愤之下才做出这种举动。
前世清算邹县令的时候,就牵扯出了这样一桩官司。
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在路上遇到了邹夫人,邹夫人说她头晕,又没有带丫鬟,请那姑娘送她回县令府。
姑娘不疑有他,跟着便上了马车,等到了县令府,却被邹县令强暴了。
事发之后没几日,姑娘的街坊邻居便听到了她与男人有染的传闻。
姑娘受不住异样的目光,在一个早上,吊死在了县令府门口。
邹夫人哭了一场,说自己愧对于那姑娘,因为她心悦府里的一个小厮,自己并不清楚,反倒将身边的丫鬟赐给了那小厮,所以那姑娘心灰意冷,最后没想开自尽了。早知如此,自己就应当成人之美。
人都死了,邹夫人还要踩她一脚给自己立牌坊。
都说为虎作伥,邹夫人就是那个伥鬼,为了保住自己在邹县令身边的地位,将其他无辜的女人当做贡品,奉献给了邹县令。
如今她名声尽毁,被庶子赶出家门,女儿早就与她离了心,这一切是她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