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笙看了叶时言片刻,发现她神情认真,并没有玩笑的意思。
她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莫名地有些紧张。
“小言,”她咽了咽口水,问,“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方才说的意思啊!”叶清言轻松地笑了,“从前有些事即便想了,我也没什么法子,可现在我是公主欸!我父亲是皇上,母亲是皇后,我想做些什么,还是能做到的。”
“比方说女官。”她继续道,“史书上曾记载过,只不过那时的女官多是打理后宫琐事,不能参与前朝政事,后来渐渐又取缔了。”
“可是我想,究竟是谁规定这世上只有男人能做官的?阿笙,说句不恭敬的话,你觉得陈伯父与你比起来如何?”
陈钰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爹他不过是因为有祖父的庇佑,所以才能谋得一官半职罢了。他没什么本事,如今也只是挂着闲差混日子。”
“这便是了,”叶清言道,“你自小受陈太傅亲自教导,比起陈伯父的能力不知强上多少,凭什么他可以谋得官职,而你却只能嫁人呢?只因为你是女人么?”
陈钰笙的眸色暗淡:“不然呢?祖父也常叹息说,我若是男儿,他也不必一把年纪还担心陈家后继无人了。”
“如你一般的女子,世上有千千万。”叶清言说,“她们有能力有手段,唯独没有选择。”
“女官一事,我会说服父亲的。阿笙,你只需要说服你祖父。”
她又转向叶时言:“时言,你想成亲吗?”
叶时言立刻摇头:“自然是不想的。你看我娘,若是没有成亲,生意如今怕是已经做遍了大江南北。如今家中的生意依旧大半要靠我娘来打理,可旁人提起来,却都觉得是我爹厉害。”
“我爹对我娘很好,后院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可即便这样,我娘仍旧累得很。我都不敢想,若我爹对我娘不好,她如今又会过成什么样。”
“人心隔肚皮,我没法保证能嫁一个如我爹对我娘那般好的人,要是能选的话,我宁愿不嫁。”
她方才已经听出了叶清言的意思,拉着她的手说:“但是我不想伤了我娘的心。她前几年小产之后伤了身子,不能叫她再为我操心了。小言,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不想成亲,又不想叫二婶操心。”叶清言眯了眯眼睛,“法子嘛……倒也不是没有。”
叶时言眼睛一亮:“快说快说!”
叶清言没有吊她的胃口:“二婶对你十分宠爱,想让你嫁人,也不过是因为她不知道女人还有不嫁人这条路可以走。”
“以二婶对你的疼爱,你若是喜欢上了什么人,即便是那人的出身不好,二婶也不会介意的。”
“既然这样,你就给自己找一个‘夫婿’,等‘成亲’之后,与他一起离京生活。天地广阔,二婶也不能亲自去盯着你是在家相夫教子,还是在外闯荡了。”
叶时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我明白了……”
一旁的叶俞言仍旧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方才时言不是说不想成亲吗?小言你为什么又叫她成亲?时言明白什么了?”
“笨死了!”陈钰笙不屑道,“就是假装成亲嘛,先瞒过家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