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州起了战事。”
“晓州也有战事!”
“这么说,萧王已与苏王联手,齐收复幽之地!太好了,总算盼到这天!”
“嘘,都小点声,别太激动,省得被狼族听到。”
“唉,怕什么,他们如今急的像热锅蚂蚁,哪有闲工夫理会我们?”
“……”
路边的茶水摊,一帮人议论纷纷。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幽赢百姓显得十分开心。
最里面的小桌,坐着祁六与桃桃。
两人一个泥腿力工打扮,一个毫无亮点,惹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桃桃抿口茶水,见祁六若有所思,出神许久,禁不住低声询问:“没想到这日,如此快就来了。只是结盟共讨,不知谁主谁副,届时入了皇城,这天下是萧是苏?”
祁六淡淡道:“苏王与萧桓律一向不对付,并非结盟。”
“哦?”桃桃托腮看他,“那可麻烦了,莫不是萧、苏两家,要在幽赢之地大打出手,好分出胜负?哎,好容易平定天下,驱逐外族,莫不是要幽赢百姓,再遭战乱之苦?”
祁六没接这个话题,微皱眉头道:“那些与我无关。”
“那你愁什么?”
“有人骗了我。”
“谁?”
“一个贱人……不,是两个贱人!”
祁六恨声道。
桃桃却有点奇怪:“既知道是贱人,为何你要信呢?”
祁六叹气:“因我就是个傻子,就像你父皇那样,总被光鲜亮丽的外表所骗。”
“你……你才傻,我父皇只是一时蒙昧。”桃桃出言辩解。
祁六道:“或许正如人所说,君王心当狠,如磐石,如大山,若不念情,就不必为情所伤。”
桃桃笑了:“你说的似模似样,怎么,莫非你有当主公的心?”
祁六没说话。
如今出门在外,两边战事即便超出原先预想,也无法补救。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宋癸安危。
他想了想,忽的起身,笑着对邻桌抱了抱拳,询问道:“某听闻少黎有个无心道,道魁汪仲康修为通玄,是位异人,某想加入此教,敢问各位可有门路?”
此话一出,那桌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疑不定。
“你要加入无心道?”
“嗨,那你可来晚了!”
“是啊,那汪道魁以身殉道,已驾鹤西去,见不着了。”
“不过无心道的道观还在,据说里面还有几个道士。”
“但听说他们收徒严苛,需考较有无道心,估计你啊,玄。”
“……”
几人七嘴八舌,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所知晓的事说了个彻底。
从他们口中,祁六惊讶发现,似乎来到幽赢之地的汪仲康改了性子。
不仅没有妖言惑众,反真的推行起‘无心之法’来。
据说他解救过不少,落入狼族手中的女子。
面对愤怒的狼兵,他静立不动,甚至闭上双眼。
密不透风的箭矢射来,连看也未看,就这么从从容容,走出箭阵,连点擦伤也未曾出现。
以致连狼兵都服了,觉得此人受天眷顾,再不敢刁难。
除从狼族手中救人,他还赊药赊粮,不时出观云游,为人治病解惑。
种种善举,让汪仲康名声极佳,不过面对歌颂,他并不在意,只说一切皆有天定,纯属无心之举罢了。
祁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年祸乱应北、应南两地的妖道,竟改邪归正,成了守一方天地的宗师……
他怀疑里面有诈。
但几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言之凿凿,却是不信也不行。
“据说来的刺客,伪装成病入膏肓的样子,入观寻求医治,汪道魁在不设防的状态下,被其一击得手!”
“哎,行善事却没有善终,老天太不开眼了!”
“听说那刺客是个女子,所谓最毒妇人心,真是半点不假!”
“……”
祁六没再继续听下去,反神色奇怪的回桌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