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楼的事情,只是一件小小的风波而已。
坐在二楼的虞世南,目睹了全程,却并未露面。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年纪并不算大的男子,最多也就三十岁上下的样子,却留了一把大胡子。
一看,就是那种饱读诗书之人。
“虞师,听闻您与柳叶有些交情,和唐俭却素来交恶,为何刚才不现身一言?以您的身份地位,只要现身,瞬间就能将登科楼的颓势挽回,说不定,唐善识还会跪地请罪!”
虞世南笑呵呵的说道:“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柳叶安排得很妥当,这些老客户们,全都被他安抚住了。”
“知逊,你马上就要赴任泾阳县令,大小也是一任父母官了,日后行事要多多思量,考虑好前因后果之后,再付诸于行动。”
“就像刚才,如果老夫现身,固然可以帮柳叶扭转局面,可如此一来,唐善识颜面尽失,唐俭定会更加怨恨老夫。”
“而且,最重要的是,某些人说不定还会传出去,说老夫与登科楼有所勾连,不光污了老夫的名声,柳叶也要忙着澄清事实。”
狄知逊站起来冲虞世南拱了拱手。
“学生受教了!”
狄知逊乃是贞观二年的进士科及第,虽然和虞世南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师徒关系,但当年虞世南乃是主考官,那一届所有及第之人,都对他执师礼,称之为‘座师’。
“学生此番前往泾阳县,还多亏了虞师在陛下面前的保举,只是...泾阳县虽非京县,但距长安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想必局势也颇为复杂。”
“还请虞师,继续为弟子指点迷津!”
虞世南呵呵一笑,招呼着狄知逊吃菜,两人边吃边聊。
“你的顾虑不无道理。”
“泾阳县的局势确实复杂,各大势力盘根错节,甚至有五姓七望的人从中参与,各方耆老也都插手朝廷政务。”
“你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权力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若是碰上阻力...”
虞世南说到这,顿了顿,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直接跟你讲,你未必能听懂,官场上能人辈出,形势多变...老夫给你举一个例子,你就能融会贯通。”
“弟子有幸!”
狄知逊摆出认真听讲的意思。
虞世南淡淡一笑,用筷子指了指楼下。
“就以柳家和孔薛两家的争端为例。”
“看似柳叶只是一个商贾,实际上,他将够巧妙的运用各方手段,甚至借助朝廷大势,来对孔薛两家进行压迫!”
“先说孔家,你也知道,老夫与柳叶颇有几分交情,他那《大唐周刊》的用纸,还是从老夫手里购买的,这些日子以来,也没少往他《大唐周刊》上投稿。”
“对于此事,老夫知道的比较详细...《三字经》一事就不多说了,如今长安城中即便是垂髫孩童,都能吟诵上几句。”
“光说一说,柳家对付孔家的后招!”
狄知逊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对柳家和薛家的矛盾一点兴趣都没有。
无非是商贾之间的争斗而已,提不起兴致来
可柳叶和孔家之间的矛盾,却无比受到读书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