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tt-title">第192章 相思泪
风叩乌衣渡,纸窗簌簌颤。
宁静的乌衣江,被一簇烛光晃得心暗潮汹涌。
温念之裹紧狐裘大氅,指尖摩挲着方才写好的一封密信。
秋雨低声提醒道,“夫人,信已封好。听闻将军已从淮源南下,驻扎在辽州附近。前线战事吃紧,这信当真能送到将军手中吗?”
温念之的手指在“萧锦羡亲启”五个字上顿了顿,墨迹未干的“羡”字被她无意识描得晕开一角,像一滴化不开的相思泪。
“我只盼着这法子能对他有用,更是要叫他警醒军中切莫混入外族细作。”她将信笺递给秋雨,“去吧,连夜送出去。若是送不到,我明日再继续写。”
秋雨应下,双手接过信笺便退出书房。
她朝春晓使了个眼色,“夫人又在思念将军了,春晓,早些伺候夫人歇息。这天又冷了下来,夫人近日来吃不下睡不着,身子都不好了。”
“是。”
他已经走了那么久,因有孕的关系,温念之的情绪总是莫名被放大。
脑子也变得不够清醒,日复一日的思念与担忧,竟叫她时时都想落泪。
*
辽州城外五十里,萧军大营处。
萧锦羡捻着手中的信纸,翻来覆去的看。
记忆中那个狡黠的小毛贼,阴差阳错地跟着他南征北战数年,竟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与支柱。
一声叹息没入夜色中。
苏豫掀帘而入,“大将军,人到了。”
他的身后跟着十二名精瘦汉子。
火把照亮他们千奇百怪的面容:有颧骨高耸的漠北人,有蓄着虬髯的拓跋武士,甚至有个少年与拓拔宣的亲卫队长拓跋烈足有七分相似。
“禀将军,按照夫人的法子,只要不沾水,这易容术能撑十日左右。”苏豫捧上几只陶罐,各色各样的膏药散发着浓重的腥苦味。
“最迟申时,想法子混入辽州东门。”萧锦羡拿起几只罐子看了看,“三日内,本将要看到拓拔宣的粮草布防图。”
易容术是从漠北传入的,这法子能不能成其实他心里没底。
可是总归要试试,如今的定安城如一座孤岛,在中原大地上摇摇欲坠。
他攥紧了拳。
十二死士齐声应诺。
萧锦羡委实想快些结束这场战争。
总觉得心中的挂念日复一日的加深,像是有别的什么始终勾着他似的。
是那一滴相思泪,还是那一抹梦中的倩影?
他分不清。
*
五更天,西渡川冰层发出细微的崩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