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4章 番外(四)前朝遗孤(2 / 2)将军入戏太深,姑娘招架不住首页

父皇曾叫我不要怪萧锦羡,可我渐渐长大,回忆起五岁那年,深感父皇才是被逼无奈。

十五岁春猎,萧锦羡赐我一张弓。

“这是你父皇的弓。”他抚过弓身,“如今该物归原主。”

我搭箭拉弦,箭头却对准了他的心口。

羽林卫的刀剑瞬间出鞘,皇后娘娘的惊呼卡在喉间。

萧锦羡抬手止住众人,玄色骑装被山风吹起:“这一箭若射出,你便是弑君。”

“弑君又如何?”我指节发白,“你当年不也这么做的?”

他却笑了:“那你可知,韩宥安是如何得到这张弓的?”

我手臂一颤,箭矢歪斜没入树干。

“泰和十一年,胡人犯境。”他侧开目光,没有看我,“当年你的父皇不过十二三岁,可他却能提出用三万战俘的命,换了拓跋部的降书。这张弓,是当年的庆帝赐给他的。”

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绸,与我记忆中父皇那把一模一样。

我知道,父皇曾也痛恨胡人,也愿护天下百姓……

但他……

“父皇。”我跪在他脚边,讷讷出声,“儿臣有罪。”

我一直记得,五岁那年,我早已姓萧。

及冠那日,母后亲手为我束发戴冠。

铜镜里,她的眼尾生了藏不住的细纹,金镶玉冠压得我脖颈生疼。

父皇立在殿外,宫人手中捧着一卷圣旨。

他要封我为瑞宁王,赐西南三州为封地。

“母后,我若走了,您会想我吗?”我按住皇后颤抖的手。

“会。”她将最后一支玉簪插入我发间,簪头雕着展翅的鹤:“可是时衍,鹤本该在天上。”

父皇的圣旨展开,我望见母后悄悄拭泪。

原来她早就知道,这场及冠礼亦是离别宴。

离京那日,我在马车里发现了一只新绣的香囊。

里面有一张绢帛,写下一行小楷:“棋子藏锋处,自有白梅开。”

车过蜀山时,我掀帘回望。

金陵城早已隐在风雪中,我已行了千里路。

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夜,父皇指着遥远的星河对我说:“极亮的紫微星盘桓北域,但南方的天市垣,未必不能自成星河。”

如今我终于懂了。

瑞宁王府的白梅开了,京中传来消息——陛下寿辰,天下大赦。

我命人送去十二车蜀锦,附信一封:“吾皇,万岁。”

父皇的回礼是一张棋谱。

残局之上,白子困守西南,黑子围而不杀。

朱砂批注龙飞凤舞:“白子藏锋久矣,当落何处?”

我提笔蘸墨,在西南角画了只振翅的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