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人想看又不敢看,一个个面如土色。
叶蓁盯着那二人反应,抬手制止。行刑者立刻放松手上的力度,却仍将绳索握于手中,只等着她再次发号施令。
叶蓁盯着那一人,不声不响就等着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营帐内许久没有声响,他早已按捺不住,怯生生地一抬头,恰好碰上叶蓁的目光,他心下一凛,立刻匍匐在地。
叶蓁似乎已失去耐心,冷冷地道:“兵马籍拿来,通知黄籍所在州县,倒也不必屠他们九族,他们不是喜欢糟蹋女子吗,那便不论几族,世世代代女子皆为娼妓,男子扔入象姑馆。本主还有要事要做,想必那幕后指使暂时还动不了,那便不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识时务者能畅所欲言。余下对女子行凶者,在杀之前将他们那惹祸的东西剁碎了喂狗,让他们世世代代都为无根之人!”说完,她站起身来,不再看他们一眼,向营帐外走去。
坊间关于这位冷面公主的传言所有人都听过,也知她必是言出必行。有胆大者抱着豁出去的想法大声质问:“传闻公主经常说冤有头债有主从不牵涉无辜,周邡害死公主父母,可他的儿子周莫瑾却被公主救下。为何在下只是玩了两个女子,其中那个青儿还是卒妻,便落到此下场,还牵连九族世世代代。公主这样做,不怕天下人言公主为冷血毒妇吗?!”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更有甚者开始自语,言只不过是两个身份低贱的女子,纵使告到皇上那,也断无牵连九族的道理。
桓之闻言大声呵斥,本想劝慰叶蓁两句,刚走到她身旁,还未开口,却见她伸手将他拨到一旁,从袖中拿出凤牌来,面无表情地道:“见此令牌如同皇后亲临,谁还说是本主下的命令?”
众人面面相觑,很快低声议论起来,那位胆大者膝行到叶蓁身旁,一副恬不知耻的谄媚样:“公主早说,在下不知那二女是皇后的人,倘若知晓总不至于让那个卒妻死掉,必是好好善待的。”
桓之的脸上立刻露出无奈至极的神色,刚要开口叱责,又被叶蓁伸手制止,眼睁睁地看着她不顾公主身份抬腿将那人踹倒在地,而后整个人都骑在他身上,用手中的凤牌死死地压住他的脖子。初始,那人碍于她公主身份并未反击,可不一会儿他便明白她是要下死手,刚挣扎一下却没想到她竟如注入神力,竟无法撼动。他伸手去推,她便伸出小腿死死地摁住凤牌腾出一手利落地用匕首割断他的手筋,那人再想动腿翻身,那匕首便准确地插入他腿部、腰部,每一刀都不深可确保无法一刀毙命,直到他是因凤牌压制窒息而亡。从头至尾叶蓁未讲半字,更无多余的动作,每一步都带着狠辣果断,可偏偏面上一丝表情都无,如此这般更是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叶蓁起身,将匕首上沾的血擦到那人身上,而后转身,向桓之道:“对不住,本想用凤牌解决了他,没成想脏了你的营帐。”
桓之从未见过叶蓁如此,亦如同那些歹人一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闻言语无伦次地回:“哪里,哪里,公主请便。”
“尸首拖出去,死了也不要忘了将他那闯祸的玩意剁碎喂狗。还有,他们的九族便交给大将军了。”
桓之应承着,不知为何,已不敢再多话。
叶蓁转身看向被五花大绑的那三人,再次举起凤牌向他们眼前晃一晃:“请司来用针线将他们的嘴缝上关押起来,从现在开始,本主不想听他们说半个字!”明知道他们已动摇有话要讲,她却偏不听,扭头出了营帐。
桓之追上,附耳道:“佘郎中是我的旧友,可信,他会在你周围守卫。营中恐还有余孽,有消息我会派人与你通气。”
“郎中?中郎将?不应该在宫中保护皇上,怎会来此?”
佘郎中便是刚刚的引路人,上前一步向叶蓁行了一礼,回道:“宫中有戚家,在下着这中郎将便成了眼中钉,来此地是秘密之行,还望公主恕在下隐瞒之罪。”
“皇上让你来的?”
佘郎中回道:“是。”
叶蓁便不再多问,转向桓之:“万事小心,今夜我给你闯祸了,如何行事,知会我一声。”
“小事!”桓之故作轻松,转身又进了营帐。
帐帘一落,帐内立刻传出求饶的音,叶蓁并未停下脚步,直向香桔的营帐疾步而去。
香桔已换好衣服,正端坐在铜镜前愣神。长长的头发散在肩上衬着苍白的脸看上去格外可怜。
叶蓁行至香桔身后,拿过她手中的篦子,缓缓地梳着她的长发,一梳到底,直到所有的发丝全都梳顺。她道:“我手笨,会挽的发髻还是你教的。”
香桔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绕到叶蓁面前,向她跪了下去:“谢公主为香桔做的一切,香桔无以为报……”
“别说这话。”叶蓁扶起香桔,“你应该怨我才对。昨日贺之将军还同我讲让你回去,说这军营中并非全都是好人,你一个女子容易吃亏。是我太自以为是,我以为有桓之护着你必会平安,更何况,我还想着在我身边你永远是个奴婢,以你的聪慧放出去总会有一番作为,只是没想到让你遭此劫难。”
香桔赶忙道:“公主这是哪的话,此事怎会是你的错!”她拉着叶蓁到一旁坐,神色看上去比刚刚松缓了许多,“若公主愿意,奴不想离开军营。这些时日虽然被孤立着,但奴瞧得清楚,桓之公子的大将军之位就是个摆设,军营各大事务一直被苟将军把持着。前日夫人来营,张口闭口均是皇后如何如何,她的父亲如何如何,还说什么舒家已一败涂地,若不尽早依靠大树迟早连他这唯一的血脉都要断掉。当时只觉是夫人说的是桓之公子要将贺之将军逐出族谱一事,结合今日发生的事,他们或许是要对贺之将军不利!”
叶蓁微微颦眉:“此话怎讲?”
香桔忽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思索片刻才道:“莫瑾!公主,莫瑾应当知道为何青儿会来军营!”
叶蓁闻言立刻起身,行至帐外走出十余步,躲在一旁的佘郎中立刻迎上前,道:“公主,全招了。”
叶蓁忙问:“是关于贺之将军的事吗?”佘郎中连连点头,还未开口,她又问,“派人去保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