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公与彦梁对视一眼,陪笑道:“应当是不确定。”
叶蓁立刻反驳:“那他抢你兵器。”
彦梁顿了顿,老实回答:“我二人已多年未见,他心思重,应当是不想连累我。瞒着你,只是没想到我会现身。毕竟我无官无职许多事情不便参与。”
叶蓁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平淡的神情中掺杂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落寞。
于公公见状立刻将话题引出,同意送信引章善出来。“此人不除,后患无穷。”他如是道,“我会派人请黄衣卫将章善今日所有行动悉数罗列,寻他并非难事。”
“要快。”叶蓁道。
于公公满口答应。
彦梁接过话头:“接下来,我们要商议倘若失败了要如何应对。”
叶蓁与桓之对视一眼,从案侧拿过一封信来,放到于公公和彦梁面前:“我已写好信,若此行失败,皇后必会反扑,届时我会将所有事揽到自己身上,然后求助祁国四皇子。原本想提前嫁他,后觉不甘心,但又不能失去让其为我们所用便又求了贺之哥哥以先生的身份先入皇子府,如今兜兜转转,还是直接嫁他来得省心。”
于公公颦眉:“此事是否想得过于简单了?”
叶蓁道:“戚煜窝里横,还没那胆子去与祁国为敌。”
彦梁附和道:“这的确是个办法,最不济也可让公主暂时脱离这边的纷争。”
于公公瞪了彦梁一眼,本想反驳,却未能讲出话来。
“不止是我,我不怕死,怕的是因我姓舒而连累旁人。”叶蓁观一下天色:“好了,大家都累了,今夜到此,等来了消息再做打算。”
众人纷纷起身,目送叶蓁离开。
“我哥如何了?”桓之突然问。
彦梁回身:“你猜公主为何不问?必是相信贺之。你也要相信自己的兄长,最起码要将在军营的处境告知与他,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麻烦。”
桓之不语。
彦梁继续道:“你当公主是冲动杀章氏吗?借题发挥而已,她早就想除章家了。你一昧隐忍什么都未换回来,你已经给章氏太多机会,只是她骨子里与皇后一样,这样的人是唤不回的。”
桓之抬眼,突然落下泪来:“罗大哥,你怎知……”
彦梁拍拍桓之的肩膀:“丧妻之痛只许今夜,明日太阳升起时,你只是舒家军的将军,身上肩负着什么,自己想明白。”
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黄衣卫来报,章氏到舒家军驻地不到一个时辰便派心腹去了城里。表面上那女子行的是采买之事,但偏偏在一家胭脂店空手出来,只是他们并不清楚是否送了信还是旁的什么。
“眼下没法细究,你只需说清楚她进去之后做了什么。”
那黄衣卫是这方面的行家,不用想便道:“进门直接往东,走到头有一货架,架上摆着各式脂粉还有一盆摇钱树。她停留的地方就是摇钱树附近,那里有个空格,格子后站着一白发白胡老人。那老人也奇怪,与这胭脂店有些不搭。”
“具体什么时辰去的?”
“未时末申时不到。”
说完,叶蓁请其至屏风后暂候,命人将章氏的心腹绑了过来,动了两次刑,她才招认。与黄衣卫所言无异,她确实送了信,只是还审出来些别的:“夫人查了黄道吉日。”
“重什么?”
“应当是交易。”
“交易?”
叶蓁不知为何章氏会选择这样的时辰,正要去推算,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彦梁突然道:“据传,章善和章氏十分迷信,昨日未时末按照黄历的确是宜出行、宜交易,福神的方位是东南,以此地来看,那胭脂铺的确也是东南方向。”
叶蓁闻言又问那婢女:“他们父女一般几日一通信?”
“不定,有急事便送,回信必送。”
“回信如何取?”
“回信是派人来送,因夫人的行踪是不瞒人的。”
“何时送?”
女子的神情突然有些慌张,瞧一眼叶蓁,许是被她用刑的样子吓怕了,怯生生地道:“今日,同一时辰,由奴去营门口接。”
在场几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到女子那血淋淋的手指上,再去瞧叶蓁。
叶蓁沉默片刻,又问:“取信时会讲什么、做什么?”
“给赏金便是等回信,给赏银是平安无事,若给铜钱是求救。”
“将你的衣服脱下来。”叶蓁平静地讲完,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婢女刚走,佘郎中便将甘顺押了过来。他的样子似乎比之前更萎靡了些,叶蓁为其诊完脉,在完全确认后,将那药粉放到了他眼前,道:“我是在乌山上伤了你,但并未给你下毒,之所以言青儿的血是解药只是为了留她一条性命。如今她去了,我也没必要再瞒你。你体内的毒不是我下的,是苟将军和章善,至于为什么要给你下毒,想必你与你的父亲比我清楚。”
听到此话,原本以为甘顺会暴跳如雷,没成想,他却仍旧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哆嗦着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而后恶狠狠地瞪了一旁的于公公一眼。叶蓁疑惑去瞧,却见于公公躲开她的视线看向了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