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肖程安死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再见却隔着这冰冷的墓碑阴阳相隔。

“他为什么就不在了，为什么！”傅络宁哽咽着：“为什么会这样。”

纪以宸听着她悲痛的哭声，心中并不好受多少，他虽然对傅络宁的养父母一家并不清楚，但是偶尔从傅络宁口中听到他们，他想她以前在家里是幸福的。

可现在看来，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了。

再回医院，已经是晚上了。

林漫霜还没有醒来，傅络宁推门进去，肖谨跟肖璃守在床边。

肖璃跟肖谨对视了一眼，肖谨起身，带着傅络宁出了病房。

面前的姑娘情绪不是很好，眼睛红肿，她声音微哑：“爸爸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情。”

“一周前，车祸。”肖谨道。

“为什么当时不通知我。”

肖谨摇摇头。

傅络宁苍白一笑：“我在这个家生活了十五年，在这里长大，现在一切都要分的这么清楚了吗。”

“爸说了，他一辈子都对不起你，我们肖家一辈子都对不起你，为了钱把你送回去他觉得自己跟卖女求荣没有任何区别。他留着一口气，我想跟你打个电话，可是他却说自己连个道歉的资格都没有，他不配当过你的父亲。”

傅络宁笑了，笑的荒凉：“我没有怪他。”

“可是他在怪他自己。”肖谨道：“把你送走后他没有一天不活在自己的悔恨里面，他担心你在傅家过的不好，可是想想傅家的荣华富贵，你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他这三年为了挣钱给妈治病化疗，起早贪黑，连学校的工作也辞掉了，他觉得自己这三年的苦难是应得的。”

“他觉得自己把我送走对不起我，所以就用苦难来麻痹自己会让自己心里面好受一些。”傅络宁擦掉眼泪：“我给你们打过电话发过消息，可是你们的回复寥寥无几，我也只是想告诉他我不怪他把我送回去，我都知道的，可是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接过，甚至后面还把我拉黑了。”

肖程安愧疚的没脸去见她，所以到现在，她也没见到肖程安死前的最后一面。

肖谨摇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无声的对峙了许久，傅络宁想进病房：“我去看看妈。”

林漫霜处理完了肖程安的后事就一病不起，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

“见完这一面，你就回去吧。”肖谨道。

傅络宁开门的动作一顿：“你什么意思？”

“爸说过了，我们家都没脸再面对你，爸死前最后一面你没有见到我不想你连妈都错过，所以……”

肖谨顿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络宁，你是懂我的意思。”

“划清楚界限？”

“肖家收了傅家的给的钱。”

“所以就一定要遵守？”傅络宁看着他：“在这个家的十五年，就这么抹掉？”

肖谨摇摇头，只能道：“对不起。”

傅络宁深吸了一口气：“等妈醒了，我看看她就走。”

“她如今的身体很虚弱，禁不起情绪波动的起伏。”肖谨艰涩道：“这一通消息，我本来不该给你发的。”

就像肖程安死前都还惦记着这个女儿，可是肖谨说打个电话让他听听傅络宁的声音，肖程安说没有资格。

他咽气前说了句对不起。

他这三年并不好受，可是肖程安说了，把傅络宁送走，现在的日子过的再苦再累是他该。

他们家跟傅络宁，不许再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