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留不住，那就只能放手。

怪只怪傅南城太蠢。

连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

“好，我先走了。”沈时染低头看着怀里的傅夜辰，柔声道：“今天你的行为很危险，如果没有厉叔叔的人去救你，你可能已经摔成残废或者已经死亡！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生命为重！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有可能重新活过来的，明白吗？”

儿子是她生的，她教的，她没有资格去指责江暮云。

哪怕江暮云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就是要害死傅夜辰。

但她没有推孩子，没有明目张胆地对付孩子，这一切都是孩子的意愿。

江暮云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动动嘴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去做，甚至为她去死！

“妈妈，我知道了！”傅夜辰经历过一次与死亡擦肩，脾气也收敛了，人也乖巧了许多。

他知道妈妈生气了，即使他哭闹要求妈妈留下，妈妈也未见得会留下。

不如乖乖的，说不定妈妈高兴了，很快就回来陪他了呢。

小小年纪的傅夜辰，已经知道权衡利弊了。

沈时染本来就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在一起了，看到他的样子，心里竟然生出几分不舍。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很快她就恢复到了自然，伸出手扶着傅夜辰坐直，站起身，整理好自己，朝着傅老爷子挥了挥手，“爷爷，我先走了。”

厉行舟也赶紧站起身来。

傅老爷子眼泪汪汪地望着沈时染，想开口挽留，却又没脸。

算了，就这样吧。

说不定以后沈时染还能经常回来看看他。

沈时染见老爷子眼眶红红的，不得不安慰道：“都在同一座城市，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有时候碰到了，说不定还故意别开脸，假装不认识。

一切交给时间吧。

傅老爷子不好回答，重重地叹气。

沈时染走了，以后想再见面很难了。

算了，也不去纠结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沈时染看了一眼病恹恹的儿子，心里有一丝难过。

“走吧。”厉行舟的语气温柔。

沈时染点了点头，和他并肩往外走。

傅夜辰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以前他是不是把妈妈的心伤了？

沈时染倒是不知道傅夜辰心里的想法，坐上车，靠着靠背，她的目光望着夜色下的傅家老宅，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要是舍不得孩子，现在我就去帮你把孩子抱出来，带回家自己养着。”厉行舟俯身来帮她拉安全带，声音很温和。

沈时染愿意养着孩子，他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

“不用了，走吧！”沈时染摇头，“我的身体会越来越差，到最后甚至没办法自理，哪有精力带孩子！还是别去霍霍孩子了。”

对于死，她已经看淡。

既然这是天注定，那她就坦然接受。

厉行舟的眉心拧紧到能夹死苍蝇。

他不想听沈时染说这样的话。

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明天他就找季苏男想办法救她。

沈时染见他沉默，也很自觉地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

上了楼，沈时染和他道别，开门进屋。

厉行舟站在门口看着她关上的门，心里烦躁。

沈时染洗完澡，刚躺到床上，就听到门铃在响。

她以为是听错了，没有在意，结果很快又响了起来，她只好起身下床，走出卧室，站在门后，看着视频里只穿了一件浴袍，头发上还有泡沫的男人，不由奇怪地问，“厉律，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