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暴徒的领域在王面脚下疯狂的张开，他并不怪柯罗诺斯不出手，毕竟柯罗诺斯是外神，这里是大夏的领土，大夏的子民，祂没有义务，也没有理由出手去帮沧南一把。

可他王面必须要做，哪怕穷尽生命。

这是守夜人的使命，横刀向渊就要有被深渊吞噬的觉悟。

领域每一寸的扩张，都在疯狂的榨取着王面的精神力，他从没有试过这么大范围的回溯时间，他的生命在极快的流失。

距离最近的人身上的金色的光点在一点点的重新聚拢回自己的身上，他们惊喜着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

惊喜的尖叫声从他脚下的高楼之中传出来，王面急促的呼吸着，他在疯狂的自己榨取自己的生命力用来扩张时序暴徒的范围。

他的额前的发丝开始攀上一抹灰白。

可他没有一丝犹豫，他仍旧在不留余力的催动时序暴徒。

大一点，再大一点，每张开一米，就是数条生命甚至是数十条生命的新生。

咚——

柯罗诺斯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轻轻的用拐杖击打地面，王面时序暴徒的领域瞬间坍缩，王面猛然一个踉跄，嘴角渗出鲜血，顺着面具滑落向地面。

啪嗒——

血滴在他的脚尖上，将他的鞋子染出一点红色。

王面抬头看向柯罗诺斯：“抱歉，我必须要做，你只能去重新选代理人了。”

说着，王面再次站直了身体，他缓缓的抬起手，时间在他手心处开始扭曲，时序暴徒，第二次张开。

“够了。”

柯罗诺斯出声打断了他，王面的时序暴徒再次被老人的两个字打消。

柯罗诺斯缓缓开口：“想要做成拯救世界的大事，总要牺牲一部分的人，一部分人的利益，甚至生命，明白吗？而你的生命比他们都重要，难道说你连这种觉悟都没有？”

王面摇头，目光坚毅：“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那也应该是我们守夜人，守夜人还没有死绝，还轮不到大夏这些普通人······这就是我们守夜人的觉悟。”

柯罗诺斯沉默了。

大夏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百年前迷雾降临，其他神国舍弃子民保存火种，大夏众人慨然赴死，而如今，又有新的名为守夜人的一些人站了出来，他们仍旧做出了跟大夏神同样的选择。

“觉悟吗？”

柯罗诺斯喃喃。

祂已经活了太久了，久到对一切都丧失了感觉，而此刻，某种名为选择与觉悟的东西轻轻敲打在祂已经腐朽的心脏之上。

“——好。”

柯罗诺斯自顾自道。

祂没有说好什么，似乎是年轻真好，又或者他还能再次感知到世界，这很好······

祂都没有说，祂只是再次转过头去，拐杖轻轻拄地，一圈涟漪在他的脚下荡开，飞快的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

正在奔跑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切仿佛都在后退，不过片刻功夫，他就重新夹着公文包站在了两分钟前的位置。

那是金色的光点消散的前一刻，手机贴在他的耳边，电话那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男人一个劲的点头：“好好好——”

······

街头最后相拥的情侣分开，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

男孩说，“一生一世。”

女孩说，“谁信你哦。”

······

相拥哭泣的亲人眼泪重新收回眼眶，他们有人嚷嚷着，催促着。

“起床了，这都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