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黑漆大门徐徐打开,伙计低眉顺眼,弯腰拱手道:“原来汪大人,小的们未曾起床,怠慢了,还请恕罪,恕罪……”
汪捕头并不理会,径自进去。只见青砖地上满是水渍,像是下过一场大雨一般。
“伙计,昨夜你这店里可是下了场大雨?”
伙计满面堆笑:“大人说笑,咱们锦城之内昨夜乃是满月晴天,哪里来的雨水?”
店里的掌柜迎上前来,拱手道:“汪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汪捕头冷冷一笑:“老姚,我且问你,平白无故,为何要冲刷砖地,可是地上有血?”
姚八鼎竖起大拇指笑道:“不愧是锦城第一捕,这地上的确满是红血。”
汪捕头咦了一声:“你小子还算实在,说吧,人是什么时候杀的?”
姚八鼎慌忙道:“杀的确是杀了,不过是三只大肥羊,这才流了满地的血。”回头喊道:“老温,老温,将那三只羊抬出来给汪大人瞧瞧!”
一个矮胖的厨子和一个瘦小的少年接连抬了三次,才将三只肥羊抬到院子里。
汪捕头看着白嫩的羊若有所思,许久才道:“方才绣香阁的齐老瘪大声叫嚷,你们几个是聋了吗,为何不出门瞧瞧?”
姚八鼎嗨了一声:“我们几个胆小怕事,怕是沾染上无妄灾祸,我这才叫伙计锁好门,任何人不得去看这种热闹。敢问汪大人,谁被杀了?”
汪捕头微微一笑:“你这番说辞倒是天衣无缝,那莹玉和胡大金的死,定然和你等无关了?”
姚八鼎肃然说道:“汪大人明察秋毫,果然是一代神捕。为我们锦城百姓日夜操劳,我等小民很是感激。待会,我差伙计将这三只羊给汪大人送到府上,聊表心意。”
汪捕头哈哈一笑,随即面上一僵:“送到县衙便可,定要走后门!”
晨光熹微,早鸟轻鸣。
百草谷内白气氤氲,似是仙境一般。
自汐笛等人离去之后,众人各自回去歇息了少许时辰,此刻慧真已按耐不住,早早起身候在卓清师太屋前。
卓清师太轻声道:“慧真,你且进来吧。”
慧真听到师父言语心中宽慰,赶忙跨步而入,见到师太端坐竹椅,不知为何双目流泪,道:“师父,弟子总也无法安睡,只怕再也见不到你老人家。”
卓清师太微微一笑:“慧真,你是我的首徒,也可说亦师亦友。当年你自断红尘拜我出家,老尼也是满心欢喜,说起来已是五十年了。”
慧真不住抹泪:“师父说的是,若不是您老人家开导,那会我定然自峰顶一跃而下了。”
“有聚有散,乃是天数,你又何必如此动情?师父近日便要西去,你应为老尼心悦,又为何悲伤?”
慧真忍不住泣道:“弟子以师父为靠那么多年,一想到您要驾鹤西去,心中便甚为胆怯,唯恐无法担起峨眉派重任,尤其是弟子未习成神灯照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