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连维见了心下大奇,上下打量了片刻才道:“朕听小班子讲,你乃是中原来的武林人士,是因武功高强被金昭所招。朕对中原江湖之事也略有所知,你何门何派?师承哪位大师?”
天九见骨连维生得威猛刚毅、谈吐中气十足,便知他定然武功不弱,随即道:“吾乃中原无名小派,乃是在那处惹了乱子投西洲国而来。”
丛总管听他讲了等于白讲,不由喝道:“马青!圣上面前还敢如此隐瞒?简直胆大包天!”
骨连维摆手道:“看来马青似是有些难言之隐,不讲也罢。”
金昭已然在殿中听得人声,脚步轻快出了殿门,走到近前跪拜道:“金昭参见圣上!”
两人已然近十年不曾相见,骨连维身在宫中除了身子胖了些并未见老,反倒是金昭双鬓之上斑斑灰白。
骨连维见了叹口气道:“金昭,想不到当年你鲜衣怒马、玉树临风,如今竟也老了吗?”
金昭闻言抬头一望,见骨连维脸上略带不安之色,笑道:“回圣上,十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不短!便看七公主,我走之时才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如今已成瑰丽女子。若不是听到圣上唤她乳名,金昭便认不得了。”
七公主见当年金昭成了如今衰老模样,不由得流下泪来,颤声道:“师父,你怎地……怎地成了如此模样?小七实在不忍心……”
金昭听了此言,眼窝好似又深了些许,轻轻叹息道:“人终归是要老去,公主莫要伤心。师父虽是老了,但你却已成人,这便是人之轮回。”
骨连维长舒一口气道:“你且起身……朕在你镇守边关之时鲜有顾及,可是在怪朕对你薄情?”
金昭起身一脸淡然,躬身道:“臣不敢。”
骨连维摇头一笑:“好一个不敢。好!朕权当你不敢。随朕进殿。”转身又对七公主道:“待父皇与你师父叙完了旧咱们再去福宁殿上寻你娘亲,一同吃些鲜果。”
七公主欣然应了,与那几个女子走得远了些,取了一个五颜六色的鸡毛毽子玩乐。
金昭随着骨连维连同八名禁军护卫进了康宁殿,天九则被丛总管留住,待骨连维走后轻笑一声道:“马将军,方才老夫对你训话乃是为了保你,试问你不懂咱们西洲宫内的规矩,若是惹怒了圣上焉有好果子吃?”
天九撇撇嘴冷冷道:“我自然知晓,权当放屁便是了。”
丛总管何时受过此种鸟气,面色涨红、薄唇颤动不已,手指天九许久讲不出话来。
天九见那些女子踢毽子还算有些趣味,并不理会已气成红蛤蟆的从小班子,走到石桌那处坐下,自怀中掏出巴掌大小的黑瓷瓶,张口喝了两口烧酒。
“放肆!马青,你当你是谁呢!”丛总管这才挤出话来,紧跟过来骂道:“你这无知匹夫!金昭日薄西山,是要去寒北默然终老,你还要张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