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雪地里疾驰,马蹄溅起的雪花都打在俞昭儿的脸上。
她吐着舌头呸了又呸,趴在马背上的她如今整个脑袋都是充血的。
“死卷毛,你是不是人啊,呸...呸...你要掳我能不能,啊呸...将我放好了。”
“再这样下去,我脑袋就要爆炸了。”
腹部被马背颠的生疼,感觉整个胃都在汹涌翻腾,还有她的脸,被成片成片的积雪打的都没了知觉。
她感觉再这么下去,真的要被折腾死了。
“闭嘴。”贺兰奇怒斥,他扭头望了一眼身后,咬牙,“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你到底是个什么宝贝疙瘩,我看那几个人都特别紧张你。”
见俞昭儿没回应他,他眸子一沉。
“说话,别给我装死。”
俞昭儿胃里的酸水都被颠出来了,哪有功夫跟他说话,她用尽力气翘了下脑袋。
看到后面追上来的三人,露出一抹笑。
“你跑不掉的,还不赶紧放了我,呸...呸...”
“我爷爷可厉害了,你再不投降,一会他给你扎成偷瓜獾。”(huan,与欢同声。)
“是吗?那也要他们能追到我再说。”贺兰奇双脚又是用力一蹬,拽紧了缰绳,“驾。”
耳边的风声狂啸,俞昭儿的脑袋被灌的全是风,眼睛被扬起的积雪糊的睁不开,肚子里的内脏似乎要从嘴巴里倒出来。
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要是知道这么快就会跟这个卷毛再次见面,她昨日绝对不逞那口舌之快。
想为柳姐姐报仇是真,但好歹也等她飞针有所长进,有了胜算之后再与这卷毛碰面吧。
老天爷啊,你这不是玩我吗?
马儿终于停了,俞昭儿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她被人拽着后衣领子给提了起来。
不用想,这个粗鲁的动作,肯定是那该死的卷毛。
怎么回事,爷爷他们没追上来吗?不会已经到了这卷毛的老巢吧。
她抬起被冻到僵硬的手,抹了把眼睛。
还没等她看清情况,脖间一阵冰凉,那锐利的长剑,又架了上来。
“别过来,再过来我真的会杀了她。”
何奕年看着被折磨的脸色泛紫的俞昭儿,额头的青筋暴起。
“你跑不掉了,赶紧放开她,你若放了她,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
这话当然是假话,对面此人,可是北境的将军。
死在他剑下的苍南国子民数不胜数,如今他到此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可能会放他生路。
可眼下他手中毕竟还捏着昭儿的性命,他不得不好言相劝,也不过是嘴皮子动动的事情。
贺兰奇架着怀中的人儿不住后退,他手中稍稍用力,锋利的剑刃上立刻沾染了刺目的鲜血。
“别过来,退后,你们都退后。”
他是不可能将手里的人放掉的,他知道,放了这女人他也是死路一条。
怪就怪,方才被追的慌不择路,居然自己走上了绝路。
后方就是悬崖,如今,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俞昭儿颈部的刺痛也将她惊醒不少,她能感受到身后男人紧绷的身体,在拖着她不住的后退。
“喂,你别激动,你别再往后退了,你想死我可不想啊。”
“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都说了你放了我,就能活着,你干嘛...”
“你闭嘴,巴拉巴拉的烦死了。”贺兰奇狰狞的收紧了臂膀,他抬眸,冲着面前的三人大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们巴不得手刃我,将我的身体扎成肉泥。”
“呵,我贺兰奇戎马半生,就算死,也绝对不会死在你们苍南人的手里。”
老者眸子一眯,对方十分谨慎,他的个头比昭儿高的多,但他似乎知道自己的手段,如今将脑袋一直埋在昭儿的身后。
这般,他根本不好动手。
“年轻人,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向来言而有信绝不欺人。”
“只要你放了这丫头,我今日定不为难你。”
贺兰奇的脚已经站到了悬崖边,寒风从崖底灌了上来,将他那头黑色的卷发扬起,在空中飘荡。
“不需要。”
他眸中狠戾,嘴角扬起邪笑。
“今日我就不该留你们几个活口,而是应该直接将你们毒死才对,如今,我愿为我的骄傲自满买单。”
“我也不亏,临走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姑娘跟着,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俞昭儿大惊,“谢谢你夸我好看,但是我不想去黄泉啊,卷毛你听我的,能活着干嘛要死啊,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身子被男人抱着向后仰去。
“你这个疯子...”
俞昭儿的尖叫声在山中回荡,她见过狠的,真没见过这么狠的。
真是不要命啊,完了完了啊,这下子她的小命真的交代了。
而且,这是悬崖,她的尸体会被摔成烂泥吧。
啊,何奕年能不能不计前嫌做个好人,将她拼凑起来捡回去啊,她真的不想死在这异乡做孤魂野鬼啊。
若是时光能重来,若是能回到昨日,她发誓,绝对不会去招惹这个卷毛。
呜呜呜,父亲母亲,昭儿下辈子再给你们尽孝了...
“昭儿!”
“丫头!”
“大小姐!”
何奕年腿都软了,跌跌撞撞冲向崖边,赵平连忙迅速上前将他拦住。
“少爷,少爷你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