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伯叔微微睁开眼睛,他才发现自己跟一群人被手脚捆缚,绑在一个凉亭的柱子上,额头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不断刺激他的脑袋,带来不停的眩晕感。
口鼻上感觉有些黏涩,好像是血干涸之后凝固在脸上。夜风呼啸,旁边的装饰绿化带被吹沙沙作响,几个微弱的驱虫灯在草丛间散发莹莹的光亮,勉强照亮四周。
“嗡嗡嗡……”
几只蚊子在他脸上徘徊嗡鸣,不停叮着他的脸,似乎是血吸引了它们
伯叔还是有些摸不清情况,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件小事吗?绑人这种事情之前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早就驾轻就熟的东西而已,不是应该把苏夏关笼子里吗?然后就回去,给主家汇报情况。
怎么回事?哪儿出错了?刚刚那些都是幻想?
扭头一看,在亭子的周围还绑着自己带来的好几个手下,一个个低头耷脑,明显都还在昏迷之中。而在亭子的正中央此时却站着两个人影。
一只眼睛好像有点红肿,看不见东西。伯叔只能用另外一只眼睛仔细观察。
一个人穿着一身劲装,气宇轩昂,面容俊逸,只比少爷稍微逊色一些。
而另外一个人明显是个女孩子,白亮亮的衣裙将曲线苗条的身子盖住,脚下只穿了一双可爱的粉色凉拖鞋。
他呆愣了半晌,看清楚是谁之后,张张嘴吧,偏偏脑袋,不知道那个角度能跟加清晰一点……
苏夏微微低头,看见伯叔倾斜的脑袋和略微睁开的那只眼睛,转过身对谢毅说:“谢警官,醒了醒了……”
正在打哈欠的谢毅强行吞下哈欠,揉了揉有些困意的脸,打起精神:“噢噢,我来审问一下子。”说着就转过身看向半躺在地上的伯叔。
他白天的时候本就练了很久的灵镜能力,为了适应身体素质又打了一会拳,熬到现在早就精疲力尽。全靠一股精气神撑着。
他慢慢靠近伯叔,全场之中,这这个人年纪最大,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伯管家。谢毅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伯叔要亲自来。
苏夏此时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眼里亮晶晶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谢毅审问犯人,手里甚至拿着小本本准备写些什么。
谢毅有些好奇,扭头问:“你这什么干什么?”
“噢,我最近觉得我太没用了,总是不能帮哥分担点事情,我想看你怎么审问犯人,学一点东西。”苏夏吐了吐小舌头,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闻言,谢毅一笑:“行,那你记着……”接着就转过头看向伯叔。
转过头的一刻谢毅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转而是一股严肃的充满压迫感的表情。
一旁,苏夏在本本上写下:不能笑。接着又用笔抵住光洁可人的下巴,又思考一会,继续写:要凶要凶!!接着连打两个感叹号。
谢毅打开手机背后的灯,照亮伯叔半边侧脸,那只完好的眼睛刚好被强光照着,那只眼睛只能眯起来,勉强看向前方。
谢毅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凝视了一会,等到一个哈欠被压下去,才开口:“我知道你,他们叫你伯叔,是李家的大管家,在李家服务了好几十年,是李家的核心人物……”
一旁,苏夏在本本上写下:盯一会,接着又打了个问号,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谢毅要盯那一会儿。接着又写:把对方的底细全部说出来,吓死对方!!又是两个感叹号。
“你今天带人到这里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所以废话不多说,是你的主意还是李念其的主意?”
一旁,苏夏在本本上写:单刀直入,语言明了!接着只打一个感叹号。
伯叔面对谢毅的审问丝毫没有慌张,嘴巴不屑地撇了撇:“小孩,我只是来小区里看亲戚的,你绑我做什么?”
伯叔很清楚,面前的这人就是想要将脏水泼到主家身上去,只要从自己这里获取了证言证词,就可以扳倒李家。
老谋深算的伯叔自然不会上当,而其余的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跟主家有没有关系,毕竟刚刚那个电话只有自己接。
谢毅笑了笑,似乎对伯叔的反应并不奇怪继续说:
“你是不是来拜访亲戚我们都知道,伯管家,今年多少岁啦?五十?六十?有孩子吗?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有吧……你要是进去了,估计就看不见你的孩子了。”
谢毅并不了解这位管家,就只能用常规的方法进行诱导。
一旁,苏夏在本本上将刚刚的不能笑划掉,一本正经地写上:看情况笑,接着又打了个问号,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才能笑。
“我的孩子?哟……早死了,我都想下去陪他了,怎么,你能送我下去?你敢吗?”伯叔说完就扯着嗓子发出嘶哑的笑声,表情肆意嚣张。
就像是一只被人捏住脖子的鸭子一样,笑了好一会,他又停下来,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还敢动我,今天这件事别说你没证据,就算是有证据又能怎么样,我进去了,不过两三天时间就出来,到时候,你!就完了……哈哈哈哈。”
见状谢毅有些苦恼,伯叔说的确实是事实,以李家的手段,只要不能当场弄死,基本上都可以从监狱里弄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这一下子,谢毅就有点不知所措,就连刚刚准备好的录音证据都拿不出来。
对方根本不怕坐牢,坐牢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这又有什么意义的。
谢毅不禁紧紧皱起眉头,任何的证据都不能直接将这人拉下马来,可又不能直接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