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父亲搬回家住。他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多,双鬓都变白了。他经常看着母亲的遗像发呆,有时也会看着我愣神,每天都会关心似的跟我说很多话,可我对他始终淡淡的。
我的冷漠让他叹息,叹息声听久了,我也不耐烦了,我对他大吼:“别装着关心我行吗?你要真关心我,让我嫁给闫少飞,母亲地下有知也会安慰了。”这话一句说完其实我很心虚,母亲曾不止一次告诉我,别嫁给闫少飞,别步她的后尘,别像她一样一辈子痛苦,这些话我只当她喝醉了,爱而不得,那才叫痛苦,我不想错失能跟闫少飞的任何机会。
父亲听完沉默了,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怜惜,这种眼神却令我讨厌,干什么,我是乞丐吗?
父亲没有任何承诺,他走了,走得踉踉跄跄,那背影让我倍感陌生。
第二天,父亲没回家,第三天出现在我面前时,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说:“你如愿了,希望你能幸福。”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走了。
我可以嫁给闫少飞了,我真的可以嫁给他了,这个消息让我欣喜若狂,我本想立即去见他,可我又觉得我应该换个形象去见他,所以直奔百货商店,我走进一家高档服装店,挑衣服时,听见两个店员在小声议论。
“你听说了吗?闫少飞,那个有钱的高富帅要结婚了。”
“谁这么幸运?”另一个问。
“还能有谁,柏悦呗!这女人真难缠,跟她妈一样能勾引男人的魂……”
听到这里快步奔到那位店员面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立即红了一大片,她捂着脸看清是我时,吓得连哭都忘了。我冷冷地呵斥:“叫你们经理来。”
另一个店员连忙去叫经理,经理来了,点头哈腰给我赔不是,我冷着脸说:“道歉就算了,把她开除吧!”
“柏小姐对不起,真对不起!我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吧!”女店员哭丧着说道。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所以,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盛气凌人地冲她大吼,她吓得双腿一颤,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我看见好多人冲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说我霸道,我不管,敢说我妈,我跟她拼命都不为过。
“至于吗?”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抬起头看见闫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伸手去扶女孩,那女孩不知道是腿软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就势倒在了闫少飞的怀里,我气坏了,冲过去一把把她拽走,然后推倒在地。
“柏悦,你有没有人性?”闫少飞冲着我大吼。
“对待这种人,我要人性做什么。”我冷哼一声,用脚踢了女孩一下,她夸张地尖叫一声,竟然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柏悦,你够了,我不想娶个泼妇……”闫少飞抛下一句话,抱起那女孩走了。
我没有跟上去,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瞧也都散开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感觉胸口闷闷的。
婚礼是前一天,父亲把我叫到跟前说:“悦儿,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帮你完成心愿,但是我不知道这场婚姻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不管结果如何,我想让你记住。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冲动轻率,更不可飞扬跋扈,前些日子你打伤女店员的事,对我们两家以及你们的婚姻都是很大的负面影响,我不想你嫁过去之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记住了吗?——”
我不耐地打断了父亲的话,那时觉得父亲很烦,不悦地说:“你怎么就知道说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打那个女店员吗?因为她说我妈……”
父亲的脸色一白,不久我发现那位女店员被辞退了,而且家搬出了我们的城市,我怀疑是父亲做的,不过我没问。
终于等到了结婚那天,我开心的一晚上没睡好,早早就穿好婚纱等着闫少飞来接我,可他却来的很晚,等得我都失去了耐心,想打电话催促时,伴娘们喊着来了,我连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这慌乱的心情。
闫少飞一个人来的,竟然没有伴郎和亲朋司仪什么的相陪,他的脸色也不咋好看,径直走进来,冲我伸出了手,他的手指修长柔软,牵住我的手时,我激动的全身直打哆嗦,心急促地跳动着,连脚步都开始不稳了。
我们的婚礼在本市最大的酒店进行,虽然他迎娶我时,只有一个人,但是酒店里却坐满了宾客,司仪站在我们的边上热烈地说着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在他的指引下,木偶般的认他摆布,最后是我们互换戒指、,他先给戴上,我伸出手指,他的手却停顿了好一会,在我催促声中。他才把戒指推进我的手指上,我给他戴上时,有点迫不及待,戴完后,我没有松开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指尖,感觉非常好,像是过电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之后敬酒的环节十分繁杂,整个过程我笑得花枝乱颤,任谁都能看出我的得意和兴奋。
整整一天,我最期待的是晚上,一想到我将要和心爱的人睡在一张床上,我就感觉幸福像是潮水一般,就要将我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