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们都不在，你拍马屁给谁听呢？”

苏晓晓头都不用回，就知道这位嘴欠的人除了王莉莉没有别人。

她偷偷瞄了一眼正在默默拖地的老太太，挺直腰杆：“我说的是事实，咱们百货商店的售货员本来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不能领导在一个样，领导不在又是一个样，这不是偷奸耍滑吗？”

苏晓晓说完，都想要为自己鼓掌了。

没错，她确实是在拍马屁，只是她拍马屁的对象，好像大家暂时都没发现。

张冬梅闻言更是一脸不屑：“装什么装？就显着你了是不是？你高尚你伟大，那一会儿我们都下班，你自己留在这加班吧。”

杨保国这时候端着搪瓷缸子慢悠悠走过来。

他虽说现在暂时被贬了职。

但这都是临时的，平时在这些小售货员面前，他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的领导姿态。

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对苏晓晓颇有怨言，这会更是直接向着王莉莉他们说话。

“行了，反正马上就要下班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吧。”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端着搪瓷缸子，领导派头十足。

当然要放在以前，他绝对是说不出这种话来的，想提前下班，想的美。

这不是想着到时候商业局的领导来了，能让这些售货员帮他多说两句好话，好让他早点官复原职。

苏晓晓看了一眼在默默扫地的佝偻人影，开口：“这不太好吧？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呢？说不定一会还有顾客过来买东西。”

杨保国砸吧一下嘴：“你是领导我是领导？我说提前下班就提前下班，反正今天商业局的领导们也不会过来，你要是不想下，可以自己在这加班。”

说完他端着搪瓷缸子就准备离开，脚下却忽然一个趔趄，肥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好在他及时抓住了旁边的柜台，一个胖头鱼打挺勉强站直身子。

好消息，人没摔倒。

坏消息，杯子里的茶水全泼出来了，不偏不倚，刚好泼了他满身满脸。

杨保国的脸当即就绿了，一扭头看到旁边正在拖地的老太太，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拖地的？拖得这么滑？摔到人怎么办？”

说话间，他一把抢过了老太太手里的拖把，语气不悦：“叫你呢？耳朵聋了？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月你的工资减半！”

他的话音刚落就发现周围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而刚刚那个被他训斥的老太太，不但没有认错，反而挺直腰板，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他。

“哎哟，怎么着？训你两句还不服气？”

杨保国见她这样更生气了。

要继续开口训斥，就看到面前的老太太淡定地脱下了外面脏兮兮的衣服，将乱糟糟的头发别到耳后。

杨保国倏然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吓得脚下一个趔趄，正好踩在刚刚差点滑倒的位置，摔了个四仰八叉。

“孙……孙局长，您怎么穿成这样？”

杨保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孙局长，您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