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国感觉自己的思绪,还停留在昨夜闭眼的那一刹那,宛若他的世界被暂停。
闭眼、睁眼恍惚间就是一整晚。
时间不曾流逝。
他的记忆中只有年少时,在梅山暂居的时候才会这样舒服。每天都能睡个好觉,很少做梦。
早睡早起,精力充沛。
少时叹夜晚很短,年长时叹长夜漫漫。
此时只觉梦回少年时。
身心恍若卸下千斤重担,大轻松、大自由的感觉交错在起,化为一股满足感充斥内心。
宛如新生。
张道长仿佛有神奇法力。
教化愚笨的少年,点醒世俗的年长者。
“真好。”
“师父,我晓得哒。”他大声回应门外的张道长。
“我马上起来。”
“你先过去,我待会儿就到。”
他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铺,快步走向厨房用木瓢舀了一瓢凉水,三下五除二洗漱一番。
捯饬了一下自己。
“凉的瓦!......沁人的很。”
“冰凉!........。”
他身姿慵懒迈着轻巧的步伐,来到后院的庭院里,张道长早已等候多时。
“师父。”他来到张道长跟前,轻声道。
“我来了,接下来做什么。”
“你去院子中央,摆个桩功架子。”张道长吩咐道。
“半个时辰。”
“二炷香时间才能结束。”
“好的。”
罗建国一边走,一边思虑桩功的动作。虽然还记得其具体动作,但毕竟是许久都未练过。
些许生疏。
他生怕等下摆架子的时候出差错,引得张道长不喜,让师父失望对他欲行教诲之拳。
不知会不会被按住敲打一番。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
无情的镇压。
张道长生活中细腻亲切犹如慈母,练功时苛刻严厉犹如严父。
不可懈怠。
罗建国儿时不知道被敲了多少次,让他一直心有余悸,这么多年了还尤为深刻。
他现在已是中年,此时要是再被敲。
那得多难为情。
他站在庭院中央,轻轻闭上眼睛,手臂轻抬,换着角度上下试了好几次,找寻最自然的感觉。
同时双脚左右迈开,轻缓移动脚步,找寻最佳受力点,力求做到最稳。
张道长看着庭院中央的他,他的动作略显生疏好似新手一样,但动作标准没有错误。
只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差了那么一点味道。形似而已,缺乏一点神意的感觉。
神为主,形为辅。
神形具备,方为最佳。
他摇了摇头,轻声嘀咕。
“这小子得多少年,没有站桩练功了。”
“根本之道,都快忘记了。”
“该敲,着实讨打。”他皱了一下眉头,见罗建国迟迟没有进入状态。
他突然觉得有点手痒,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
让他长长记性。
“不行,再等等,再等等看。”
他不信罗建国,真的把桩功忘却了。
没一会儿,庭院中间的罗建国慢慢进入状态,深深刻入身体的肌肉记忆与灵魂中的那一抹神意,在他身上复苏。
它回来了。
他虚抱阴阳,脚踏大地,桩功架子越来越自然。身心舒缓放松,呼吸的频率变得若有若无。
好似消失一般。
他似有融入庭院这方小天地的趋势,但似乎欠缺了一丝火候让其难以融入。
一丝阻隔仿若天堑一般,阻挡他继续融于小天地,需凭其自身悟性,参透那别样的境界。
终极一跃,方可入道。
张道长总算等到。
他期望的结果。
“噫!......成了,回来了。”
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摸了一把胡子,脸上挂满笑容,惊喜道。
“这小子的桩功没丢就行。”他心中满是欣慰,心里舒服不少。
“不错,不错,就是功力火候差了一点。”
他想到了小徒弟罗正阳。
罗建国自然是不能和其相比,天差地远都不为过。就算他自己也不敢妄自菲薄,一定比小徒弟的桩功强。
他在尘世间活了这么些年,也没有入过几次道,十来年间都不见得能入一次道。
每次都是机缘巧合。
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入道之机如一点灵光,助他破障化道,进境神速,让他成为东大少有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