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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tt-title">第 96章 大难不死

红莲商铺地底三层的密室中,九幽冥火凝成的骷髅灯盏突然炸开。厉九幽猛地起身,黑袍扫翻了案几上的龟甲卦盘,那些浸泡在蛟龙血里的铜钱叮叮当当滚落满地。阴九娘腰间的合欢铃无风自动,十二重幻境在墙面交织成破碎的倒影——每个幻象里的方东璧都在被不同方式杀死。

&#34;第三十七日了。&#34;罗刹的血狱刀正在青石地面刻着划痕,刀刃与石头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刀尖突然顿住,她抬头看向密室中央的魂灯架,那盏以方东璧本命精血为芯的青铜灯,火苗正在由青转黑。

凌无影从梁柱阴影中显形,手中捏着七枚染血的传讯符:&#34;黑水泽的眼线全断了。&#34;他惯常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裂纹,符纸上的血迹突然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他袖口的金甲护脆,关键时刻,杀人救命不在话下。

阴九娘突然甩出红绸缠住房梁,绸缎上的合欢花渗出毒液:&#34;我早说过该让七十二地煞...&#34;话未说完,魂灯架传来琉璃碎裂般的脆响。众人瞳孔骤缩——灯盏表面裂开蛛网状纹路,灯油化作黑血顺着裂缝滴落,在地面凝成&#34;凶&#34;字古篆。

厉九幽的九幽冥火失控地窜上房梁,火中浮现出方东璧被血色珊瑚贯穿胸膛的残影。他掐诀的指节发白,声音却冷静得可怕:&#34;修千劫的红尘游,罗刹去通知...&#34;话音未落,阴九娘已经扯断三根金钗,钗头镶嵌的舍利子炸成粉末,在空中绘出跨州传送阵的雏形。

&#34;我来通知方小邪&#34;罗刹突然暴喝,话音未落,便掏出传讯石。&#34;

&#34;方道友!&#34;画面中,罗刹说道&#34;主上的魂灯...&#34;话音戛然而止,方小邪已掐断联系,显然已经往这边赶了。

修千劫来得最快。往生殿主的白骨轿碾碎空间出现在庭院时,檐角镇宅的睚眦石像轰然炸裂。他怀中的先天魂珠里,柳絮组三人的残魂正在尖叫:…却因失了两魂,已无法正常交流。

&#34;&#34;修千劫苍白的指尖按在魂珠表面,尖叫声渐渐安静,却是修千劫化了一株还魂草进入珠体。当他踏入密室看见方东璧的魂灯时,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破三贼是撞穿防御阵闯进来的。这个一向稳重的丈夫此刻浑身是血,左手还拎着半截守阁长老的胳膊:&#34;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34;话没说完突然哽住,双眼瞬间爬满血丝。

方小修就是在这时破窗而入的。青年身上还沾酒气,手中却紧握着珍宝阁最珍贵的那把诛仙剑。当他看到魂灯的裂痕已蔓延到灯座时,剑尖突然爆发出不属于元婴期的恐怖剑气,整座红莲商铺的瓦片同时炸成齑粉。

厉九幽的九幽冥火突然化作三丈高的骷髅,将众人笼罩其中:&#34;罗刹准备血狱舟,大家一起...&#34;他声音突然顿住,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魂灯裂缝中已延伸至灯柱,形成个箭头,直指天空。

红莲商铺地窖的传送阵迸发出刺目血光,厉九幽捏碎第十块极品灵石时,阵纹已因超负荷运转开始龟裂。阴九娘的红绸卷着众人手腕,绸缎上浸透的合欢香混着血腥气:&#34;天遁坊,走!&#34;

第五个传送阵跳跃时,方小修突然呕出口醉仙酿。青年死死攥住正在燃烧的传讯符,符纸灰烬在指缝间拼出残缺的&#34;未&#34;字。&#34;主上定还活着!&#34;他抹去嘴角血迹,丢给了阵法师三百块上品灵石,阵法师惊恐地看着他们,这足够传送百人的大阵他们要这几个人单独使用。

他们一路赶一路不停与方东璧传讯。

终于在快到青州时收到回讯,方东璧给了他们一个坐标。

第七日寅时,青州边境的晨雾染着血煞气。修千劫的诛仙剑碾碎森林中最后一道空间屏障。阴九娘突然按住心口,掌心的追魂针疯狂震颤:&#34;东南三百里...是主上

众人冲进废弃矿洞时,厉九幽的九幽冥火照亮了岩壁上干涸的血手印。蜿蜒十里的拖行痕迹尽头,方东璧倚在钟乳石柱下,左胸插着半截血色珊瑚,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冰晶。阴九娘的红绸刚触及他手腕就冻成冰棍,罗刹的血狱刀哐当坠地——这位化神修士的皮肤下,竟有无数冰虫在血脉中游走。

&#34;都...来了?&#34;方东璧扯出个破碎的笑,指尖凝出的传讯符箓还带着冰碴。厉九幽发现他右手始终按在地面,移开后露出用血画的阵法——正是这个结界让血珊瑚宫追兵的三千血尸在洞外打转半月有余。

破三贼突然扒开众人,掌心乙木青光暴涨。他盗遍仙门的双手此刻稳如磐石,青芒化作万缕细丝钻入伤口:&#34;先吃颗造化丹!!&#34;方小修抖着手倒出丹瓶,却发现灵丹早已被自己捏成粉末——这一路他心绪总是不稳定,不过还好,还活着。

青冥舟升空时,方东璧心口的珊瑚突然生长。破三贼祭出三十六金针施出鬼门十三针,珊瑚肉眼可见的收宿,被破三贼逐一挑出方东璧体。

&#34;撑住...&#34;罗刹操纵飞舟的手青筋暴起,血狱刀插在控制台上维持航向。方小修正用往生剑割自己的元婴精血,准备以精血灌输。

破三贼的乙木回春诀已运转到第七重,灵力疯狂的往方东璧涌去,方东璧的脸色慢慢红润了起来。

晨雾裹着药香漫过窗棂时,方东璧的手指终于动了动。破三贼的金针悬在他心口三寸处,针尾缠着的乙木灵气如青蛇般游走,将最后一丝淤毒逼出体外。檐角铜铃忽地一颤,惊醒了趴在药柜旁打盹的小忆。